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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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确實不知小兒下落,至于皇上賜婚一事臣自會回拒聖上,我安南王府高攀不上公主千歲。

    ”娶媳如此他甯可舉家辭官,卸甲歸田。

     “你敢違背皇上的旨意?!”城陽公主任性慣了,一把推倒禦賜的碧玉獅子。

     王爺眼眯了一下。

    “公主可知你所摔壞的玉獅子是先帝所賜,損傷者罪及九族。

    ” “不……不過是一尊破爛獅子,我叫父皇多賞你幾尊嘛!”她多少收斂了一些氣焰,語氣虛了些。

     “除非先帝複活,否則再多的賞賜也抵不上這尊玉獅,公主是否要随老臣上殿面聖。

    ”他說得極其嚴厲,像是即刻要将她斬首示衆。

     城陽公主不甘的一跺腳。

    “我警告你趕快把三世子找出來,不然、不然我讓父皇抄了安南王府。

    ” 如來時的匆匆,她也怕被責罰地連忙離去,先皇禦賜的玉獅誰賠得起?縱使父皇不追究,他身邊的大臣肯定會啰哩啰嗦,到時她可真要受罰了。

     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離開安南王府,王爺還因一時氣急而暈了一下,王妃立即上前攙扶。

     “我看雷兒八成逃出長安城了,誰敢娶那刁蠻公主。

    ”又不是家門不幸。

     “可憐的雷兒啊!他怎麼會被公主瞧上了?”皇上有二十一位公主,偏偏是她。

     王爺輕拍妻子肩膀,“明兒個我就進宮面聖,皇上多少會賣我些薄面改變聖意。

    ” “可能嗎?城陽公主可是他最疼愛的鳳女吶!”她不敢想得太樂觀。

     “事在人為,當年我和他出生入死打天下,兄弟情份總還在。

    ”戰場上稱兄道弟的往事曆曆在目。

     王妃輕歎的搖搖頭。

    “他連親兄弟都下得了手,你算什麼,玄武門事件……” “噓!夫人,此事切莫再提起,這是皇上的心頭大忌呀!”弒親奪權畢竟為世所不容。

     “我知道了,我隻擔心咱們兒子。

    ”雷兒不知過得好不好,幾時才能無所顧忌的回府一聚。

     “擔心也沒用,公主的事一日不解決,他回來反而更糟。

    ”人不在尚能逃過一劫。

     “說得也對,我們就偷偷地派人尋找别驚動公主。

    ”為人母的憂心是難以改變至死方休。

     在父母眼中,孩子永遠是長不大的稚童。

     “夫人,你……”王爺失笑于她的不死心。

    “好,我把骁衛營的震雷叫回來,讓他去找你可安心?” “老二的能耐我信得過,就叫他去。

    ”她偏心得厲害,頭直點的連聲說好。

     人說慈母多敗兒,在外人眼中安南王府的三世子的确是無所建樹的纨绔子弟,頂着父兄的光環任意揮霍,不知節制。

     實際上他借着這個身份掩飾,暗地裡接下不少皇上指派的特殊任務,鏟除不少貪官污吏,百姓才有安康和樂的生活。

     他對皇上指婚一事并不知情,隻身南下純屬巧合,适巧避開了皇上的賜婚。

     *     *     * “啊!你半夜不睡覺跑到我房裡幹什麼,想試試看我會不會被你吓死是不是?” 一襲江南織坊純白手工的衣裳,烏絲未束地直瀉雙肩,兩眼亮如明月旁最耀眼的星子,唇紅齒自好似瑤池仙子翩然而至。

     隻是她胸前搖晃的燭火映在臉上可就吓人了,一聲不吭的立于床前,他猛一睜眼還當是誰家的女鬼來索命。

     睡得極熟的秦關雷是被一滴熱蠟油燙醒,一向沒問的他對自己的警覺性相當有自信,因此對她已然來到床邊是用不可置信。

     他不可能睡得這麼熟,連一個沒有半點武學修為的女子接近都察覺不到,除非她有比貓足更輕的腳步,或者是…… “房裡有暗門是吧!”不然開門的嘎吱聲一定會驚醒他。

     雖然他也是驚醒過來。

     拿開燭火的玉禅心冷然的望着他。

    “你的劍不重嗎?指着人很不禮貌。

    ” 她承認自己貪生怕死,她還沒玩夠他怎能輕易死去,太不值得了。

     “一個姑娘家夜半闖入男子房裡又好到哪去,沒一劍被刺死是你的運氣。

    ”他也怕傷了她地謹慎将劍移離幾寸,入鞘一收。

     随身配劍是習武者的習慣,這把軟劍跟了他十來年,平常并不輕易出鞘,鮮少人知曉他是用劍好手,除了皇上和三名結拜兄弟。

     她是第五人。

     “我的運氣向來好得連天都嫉妒,你還要繼續睡嗎?”口氣雖是詢問,可眼神清銳的問着,你還能睡嗎? 認命的歎了一口氣,他下床披上外衣。

    “敢問娘子有何要事要為夫效勞?” 這絕對不是第一次,而且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他有預感她制造的“驚吓”将會不定時登場,直到他發蒼蒼眼茫茫為止。

     自從他和左右管事“切磋”過之後,他終于明了那句“死也離不開”是什麼意思,因為她的獨占欲強得叫人無法相信。

     并非對人、對物的獨占欲,而是她對朋友、手下的信任會讓他們離不開,隻要不背叛她交付真心,那麼她同樣把命交付對方。

     所以離開叫人産生罪惡感,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天大地大的事對不起她,走到門口又不由自主的旋了回來,繼續不甘心地任由差使。

     走不了,不願留,兩相矛盾讓人對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