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關燈
“今夜你在哪裡,是否徘徊在無人的街頭乏人關心,還是孤獨地望着看不見星星的天空而獨自歎息?久違了,我是淩晨,因為偷懶請同事代了幾天班,今夜你在哪裡,懷念淩晨的聲音嗎?淩晨在此先播放一首艾雲的‘相思’,一解各位聽衆的相思之苦。

    ” 相思是一把鎖,它找不到鑰匙的困住我的心,我的思緒,我的靈魂,讓我想飛到你身邊的身體動彈不得,黯然消瘦地隻想着你,想着你…… 相思是一杯喝不完的苦酒,我倒滿了一杯卻缺少喝它的勇氣,以為你還陪在我身邊聆聽我的心跳,可是嘗了一口好苦,我的夢也醒了。

     相思呀相思,你是我心裡的種子,相思呀相思,我不想勤澆水讓你茁壯,為何相思呀!你在一夜撐破了我的身體以我為養份,高高的穿人雲霄追尋他的身影,隻為愛他無悔…… 愛他無悔呀! 多感人的情操,無悔的付出多少深情才能織成一片網,将無盡的相思網入網中細細品嘗,像楓葉在秋天時分轉紅,為得不到的愛情流下深紅的眼淚。

     窗邊的男子凝望滿天星鬥沉默無語,手邊溫熱的咖啡由煙霧缭繞的香煙取代,燒紅的煙頭訴說他此時的寂寞,隻能借由音樂來撫平一時的空虛。

     他知道是自己逼得太急才會吓得她落荒而逃,他該考慮她的心情慢慢追求,可是她停留的時間并不長,他沒法慢慢的來,隻想早日擁有她。

     但顯然他的笨拙搞砸了,她翅膀一揮,飛入他最憎恨的都市叢林裡,隻留下一句:她要想一想再回答他。

    一走三十六小時音訊全無。

     他的心因想她而微微抽痛着,他想他沒辦法再忍受見不到她的苦澀,正如艾雲這首“相思”,他的相思已經快撐破他的胸口,他不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而是失去伴侶的無助大熊,隻會在山林間咆哮。

     他決定了,明天再無她的消息,他要親自下山一趟,找到她,将她抱在懷裡吻個過瘾,不容她拒絕地非找個熊穴好好愛她一回,看她還想什麼。

     “今夜你在哪裡呢?是否苦惱愛情的難以掌控,淩晨也有相同的煩惱,考慮要不要愛上一頭大熊,我親愛的芳鄰說管他是熊還是狼,先愛了再說,要不要傷心由淩晨自己選擇,愛情是需要勇氣的,敢與不敢隻在一線間……” 大熊?! 他是不是聽錯了,收音機裡的聲音是那麼熟悉,連語氣都一模一樣,簡直是那隻小鴕鳥的心情寫照,她不會是這個淩晨吧? 言笑醉凝神專注的臉多了一絲困惑,眉頭打上七八個結,想聽出是不是日思夜念的她,會不會是因為太想念她而将兩人的身影重疊了? 素素怎麼可能會是淩晨,護士的工作夠她忙得分身乏術了,哪有空閑接個晚上的差事,輪班制度哪能縱容她偷懶。

     可是這聲音、這口氣,甚至說起“大熊”的無奈口音,他幾乎可以判定她是她,絕不會有錯。

     “……鄰居們勸告淩晨要把握愛情的時機,一旦錯過了交會的點很可能兩兩相望,形成兩條平行線再無交集,淩晨現在的苦惱是平日的十倍,先來聽一首‘忘憂’吧!由古樂樂主唱,希望山上的大熊也和我一樣睡不安穩,這樣我的心裡會平衡一些。

    ” 平衡個鬼,分明就是她。

     那個該死的女人口口聲聲說她沒空,原來她身兼二職居然沒告訴他,難怪她像陀螺忙得沒一刻空閑,連打通電話來問候一聲都沒有。

     她真是讓人氣惱,自找苦吃的推開他才來睡不好覺,活該受折磨,誰叫她不肯老實點,頭一點不就得了,用不着兩地相思地煩惱愛不愛的問題。

     言笑醉别扭的嘴角拉開一條線,徐徐的往上揚高、揚高,再揚高,變得傻呼呼的直笑。

     她心裡明明有他嘛!幹嗎裝出三貞九烈的模樣欲拒還羞,他又不會嘲笑她對愛情的遲鈍,反正他們是半斤八兩剛好配成一斤。

     心在飛揚着,當他笑夠了以後,他發現自己坐在滑動的車子往山下的方向急奔,迫不及待地想親吻他“離巢”的小母熊。

     這回她休想開溜,他的熊掌會牢牢的困住她,看她再往哪裡跑。

     “今夜你在哪裡?今夜是淩晨周五的叩應夜,歡迎熱情的聽衆撥電話來與淩晨聊天,與淩晨談談對愛情的觀點……喔!有電話進來了,是内湖的張小姐……嗯!你說愛情太苦了,你不想再受苦于愛情之間,你要自由…… ……張小姐說愛情是一杯毒藥,明知它含有劇毒卻逞強的一口飲下,等到毒性發作已來不及後悔,隻好等待臨死前的瞬間美麗,有點太灰澀了是不是……愛情若少了酸甜苦辣又怎能稱之愛情呢!啊!又有一位朋友上線了,你請……” 說字還沒說完,一陣震耳的吼聲讓播音室内外的工作人員差點耳聾了。

     “你這隻笨鴕鳥清醒了沒,還不快回到大熊的身邊,磨磨蹭蹭的搞什麼鬼呀!” 啊!這咆聲似乎很近。

    ”呃!請問先生貴姓?” 不會是他,不可能是他,一定不是他,他哪會收聽這種軟不溜丢,娘娘腔的電台節目,他肯定在他的熊穴裡剝樹皮,啃草根,别扭的罵她死腦筋。

     “你還敢問我是誰,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是不是我的吻太過熱情,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