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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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 見他不動,多有怨意的谷月涵輕移蓮足。

    「二表哥,許久不見,感情都生分了呢。

    」 「呃!大嫂,倫常有分,妳可别再喊我以前的稱謂,我承受不起。

    」他叫得生疏,不自覺的避開她弱不勝衣的嬌軀,惹得她嬌瞋一瞪,暗罵不解風情。

     「二表哥,你忘了我們昔日的恩愛嗎?你說這世上最喜愛的女子就是我,你不忍心見我落淚,當着土地爺爺的面允諾要照顧我。

    」誓言如昨,曆曆在現。

     杭君山暗叫聲苦,避嫌地和她保持一定距離,「是呀,誰忍心看妳淚眼汪汪,妳就像我自個妹子,為人兄長怎能不好生照料。

    」 唉,都幾年前的往事,早該煙消雲散了,她還提來何用,豈不存心讓他為難。

     「是妹妹嗎?你當時對我憐愛有加,語多呵護,還允諾我将來心若無人,你定娶我為妻。

    」他曾說過的話,她一日不敢或忘。

     「孩童的一句玩笑話哪能當真,我對貞妹、沅妹也一樣疼寵萬分呀!表妹和胞妹都是我疼愛的妹子。

    」他一向一視同仁。

     杭王貞,杭玉沅,杭家已出閣的千金,他的大妹及二妹。

     「可我當真了,一直放在心上,盼着早日及笄,與你情結同心。

    」她原本應該是他的妻,誰曉得…… 一想起那事,谷月涵便難掩憤憤之色,至今仍怨恨着早逝的丈夫。

    若不是他從中攪局,今日她早是杭家的當家主母,哪會落得進退兩難的局面? 在杭家祖訓中,唯有長房長子才能繼承祖業,庶出的兄弟隻能輔佐左右,由繼任者予以分配主事家業,不得分家。

     有能力者,自立門戶,反之,則依附當家者謀取生計,雖是杭家子孫卻無法旁分大權,既得利益由族中耆老決定能得幾成。

     因此要嫁當嫁正室所出,庶出長子能得的好處并不多,縱使杭遠雲不介意由哪個兒子掌管家業,可老一輩的叔伯不許他胡來,一緻力挺行醫在外的杭君山。

     這也造成了谷月涵心有所偏,對大表哥不理不睬,甚至視若無睹,而對二表哥便深具好感,心生愛意,總找機會親近他,軟言哝語地想得到他的愛憐。

     「大嫂,這話我當妳沒說過,叔嫂有分,今非昔比,妳已嫁給大哥為妻,不該重提舊事,妳該知自己已為人婦為人媳吧?」他難得闆起臉,無一絲谑色。

     他還不到發蒼蒼、眼茫茫、齒牙動搖的地步,豈會聽不出她言下之意,他要敢有半絲不正經的回應,天雷沒劈死他,他也要先一頭撞死。

     别說他對她毫無男女之情,更遑論他心有所屬,光是叔嫂這一條禁忌之線,他長了八百顆膽子也不敢越界,何況他根本無意于她。

     若是有心,他早就娶了她,哪有相讓之理。

     要是對象換成他的小娘子,他死也不放手,不管是誰來搶,咬斷舌根撞破頭也要力拚到底,絕不讓人搶走他的心頭肉。

     入山看見藤纏樹,出山看見樹纏藤,藤生樹死纏到死,樹光藤死死也纏。

     他便是那根藤蔓,纏到死,死也纏。

     「憑什麼要我認命?!當初是你負了我,你怎能說得毫無責任,辜負我的一片癡心?!」谷月涵厲聲一喊,夾雜着抽泣地哽咽。

     他負了她,有嗎?杭君山苦笑着又是一閃。

    「大嫂,别緊抓着過去放不開,我們都不是孩子了,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難道妳分不清楚嗎?」 「不許再喊我大嫂!我要你像以前一樣溫柔的喚我月涵表妹,我——」她張口欲言羞人的愛意,玉臂一伸想拉着不斷閃避的心上人。

     「不要再說了!事實上,妳就是我兄長的妻子,不容颠倫倒常,想想向來視妳如女的娘,還有對妳百般疼惜的爹,妳要爹娘如何自處?!」他們怕是難容她驚世駭俗的想法吧,根本是亂來! 私心重于倫理的谷月涵抛卻羞恥的說:「你大哥已不在人世,爹娘若疼我,肯定不忍心讓我守寡終身,弟娶兄妻名正言順,我還是杭家的媳婦,一樣克盡孝道至他們百年。

    」 「妳……妳瘋了……」杭君山駭得倒退一步,目瞠如銅鈴。

    「妳怎麼說得出這麼荒謬的蠢語?!」 她不隻瘋了,還瘋得徹底,若再與她交談下去,恐怕她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驚人的話。

     憂心遭她瘋言瘋語所累,見狀不對的杭君山大步跨上虹橋,以為她若顧及他人眼光,必是不敢糾纏。

     誰知谷月涵像是豁出去了,一擠身搶在前,就在橋上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