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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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侍京兼大長秋與中常侍樊豐黃門令劉安鈎盾令陳達及王聖聖女伯榮扇動内外競為侈虐伯榮出入宮掖傳通奸賂司徒楊震上防曰女子小人近之喜逺之怨實為難養宜速出阿母令居外舍斷絶伯榮徃來 臣若水通曰甚矣女子小人之難養也禦之之道在恩嚴兼濟而已爾安帝不能用楊震之言不勝其閏京迎立之私恩寵過情溺于阿母乳哺之愛而伯榮潛通怙勢恣橫甚至谮廢太子而不能辨安帝之柔闇嚴不勝恩一至于此籲可戒也哉 北魏明帝入宮以髙道穆為禦史中尉帝姊壽陽公主行犯清路赤棒卒呵之不止道穆令卒擊破其車公主泣訴于帝帝曰髙中尉清直之士彼所行者公事豈可以私責之也道穆見帝帝曰家姊行路相犯極以為愧道穆免冠謝帝曰朕以愧卿卿何謝也 臣若水通曰剛正者禦近臣之道也公主帝姊也髙道穆帝臣也臣呵帝姊容而自愧臣不以勢撓法君不以情廢法可謂上下兩得其正矣惜乎穢後專權君不得以有為嗚呼人君剛徳可少也哉 梁武帝大同十一年诏後宮貴妃以下衣不曵地陳宣帝太建九年周诏後宮惟置妃二人世婦三人禦妻三人此外皆減之 臣若水通曰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也善反之則天理存焉梁武儉于服禦周武約于宮嫔其資性葢近道矣而不能充其類以禦萬方聖學之功可少也哉後世号為英君誼辟徃徃溺情于奉禦之私而不能自振者觀此亦可愧矣 唐髙祖武徳九年八月癸亥诏以宮女衆多幽閟可愍宜簡出之各歸親戚任其适人貞觀二年九月天少中書舍人李百藥上言徃年雖出宮人竊聞太上皇宮及掖庭宮人無用者尚多豈惟虛費衣食且隂氣郁積亦足緻旱上曰婦人幽閉深宮誠為可愍灑掃之餘亦何所用宜皆出之任求伉俪于是遣尚書左丞戴胄給事中杜正倫于掖庭西門簡出之前後所出三千餘人臣若水通曰人君之禦下在順其情而不逆爾聖王之治天下鳥獸魚鼈鹹若夫物則亦有然者也而況于人乎人情之順逆取之已而已矣順其情則和逆其情則乖和則和氣可緻祥瑞可格而況于人乎乖則戾氣可緻災異斯見而況于人乎昔者太王之興也内無怨女唐太宗之心猶太王乎後世頌其盛徳焉人君之禦宮妾可不法諸 唐太宗貞觀二年正月帝謂魏征曰人主何為而明何為而暗對曰兼聽則明偏聽則暗昔堯清問下民故有苗之惡得以上聞舜明四目達四聰故共鲧驩兠不能蔽也秦二世偏信趙高以成望夷之禍梁武帝偏信朱異以取台城之辱隋炀帝偏信虞世基以緻彭城閣之變是故人君兼聽廣納則貴臣不得壅蔽而下情得以上通也帝曰善 臣若水通曰帝王之禦天下立于至公至明而已矣惟公故能兼聽惟明故能徧照其要在人君之一心爾心存天理則公公則明明則耳目不蔽于近習故書曰視逺惟明聽徳惟聰太宗問明暗之辨而魏征有兼聽偏信之對可謂當矣使太宗能因征之言反求于學存天理之公以明諸心焉則何隐弗燭何逺弗屆乎惜乎君臣之間徒知明暗之辨而不知本亦徒講説爾宜其明于此而或暗于彼漸不克終有以也夫 貞觀二年十二月壬午以黃門侍郎王珪為守侍中上嘗閑居與珪語有美人侍側上指示珪曰此廬江王瑗之姬也瑗殺其夫而納之珪避席曰陛下以廬江納之為是耶為非耶上曰殺人而取其妻卿何問是非對曰昔齊桓公知郭公之所以亡由善善而不能用然棄其所言之人管仲以為無異于郭公今此美人尚在左右臣以為聖心是之也上悅即出之還其親族 臣若水通曰人君閨門之私至易溺也人臣房闼之私至難言也郅恽曰父不可得之于子君不可得之于臣而況臣之于君乎太宗之納美人而不知其為廬江殺夫之所緻則惑矣然聞言即悟改過不吝非勇于從善者能之邪後世人臣之谏語及房闼人君輙肆加責其愧于太宗逺矣有志脩身齊家者當于人言求之 貞觀十六年帝嘗指殿下樹愛之殿中監宇文士及從而譽之不已帝正色曰魏征嘗勸我逺佞人我不知佞人為誰意疑是汝今果不謬士及叩頭謝 臣若水通曰孔子曰逺佞人又曰佞人殆葢佞人者樂阿順事容悅使人君以徇欲為樂而忘理以從利為心而滅義人君于此不辨而逺之危亡之禍至不旋踵矣太宗知宇文士及之佞而正色以折之可謂有禦物之明者矣而不能即黜逺之以親正人講正學此太宗所以不得為純徳之君也已 格物通卷四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