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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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活該遭到現世報,這才叫老天有眼。

     「王特助,你身旁的親朋好友有沒有待嫁的适婚女子?」他必須盡早解決他的終身大事。

     剛一踏進經理辦公室的王特助楞了一下,随即沒多想地在腦中尋找所有的資料,接着像例行的報告說道:「我老婆娘家三嬸婆姊妹淘的女兒好像常相親,今年二十七歲,似乎沒在工作。

    」老聽說她常十天半個月四處遊蕩,「不務正業」。

     「好,聯絡她,我要跟她相親。

    」雲若白急病亂投醫,隻要是女的就可以。

     「是,我馬上聯絡對方和經理……呃!相親?!」他沒聽錯吧? 呆了。

     「瞧瞧妳站沒站相、坐沒坐相,能坐絕不站,能躺絕不坐的懶樣,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才生出妳這麼個女兒,不能幫父母分憂解勞就算了,還要我們為妳操白了一頭發,妳到底什麼時候才嫁得出去啊?」 嫁字分開來就是女子的家,她努力拚一拚拚棟房子不就有家了,幹麼要嫁人當老媽子伺候人家全家,還要忍氣吞聲的做起小媳婦? 要是那個壞心的民宿老闆不趕盡殺絕,讓她的荷包多裝點銀兩,再拚個三、五年她也買得起幸福鎮的山坡地,蓋間和「愛情民宿」一樣像家的房子,但前提是不扣她的稿費,不當她是肥羊宰殺。

     一腳穿着十塊錢一雙的廉價拖鞋甩來晃去,一腳擱在墊腳的小闆凳上,廖婉玲惬意的吃着哈蜜瓜,一手拿着剛租回來的小說猛看,不受影響的享受美好的米蟲生活。

     不過她也不算米蟲啦!起碼每個月拿個兩、三萬孝敬廟婆,也就是正在她耳邊唠唠叨叨的老媽。

     說起他們為神服務的淵源可追溯到上三代,從她外曾祖父那一代起,一直傳到她熱心公益的媽,因為香火鼎盛的媽祖廟便是她的阿祖捐錢蓋的,香油錢當然要自己賺…… 啊!不敬、不敬,是有神緣,受神喜愛,所以不辭辛勞的負起重任,把小廟翻修成大廟,再把泥塑的神像全鍍金身,讓神威無遠弗屆,照拂每一個需要庇佑的黎民蒼生,讓他們乖乖送上大鈔好收買神心。

     「妳這頭長發也該去阿嬌姨哪裡修修剪剪,不然也燙個型别丢我的臉,從念書到現在都維持同一種發型,妳不膩妳老媽我都看膩了,拜托妳像個女孩子,不要一天到晚邋裡邋遢地晃來晃去,讓人家以為我這個媽沒教好!」 是沒教好呀!她三個月大時喝的是媽祖娘娘的符水,而不是她媽的奶水;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來拜拜喔!和一般學話的奶娃兒完全不同。

     當然,她第一個提的是拜拜用的香和金紙,跟奶嘴、奶瓶扯不上關系,畢竟她是在媽祖娘娘案桌底下長大,成長方式自然非比尋常。

     而她這個媽最擅長和神溝通,挖香客的油水……不不不,是和香客交朋友,和他們聊天聊地聊神明,不管你是不是本省人、外省人或是老外,她的話題絕對多過噴出的口水,對兒女的教養全當豬養,死活交給神安排。

     所以呀!她沒去學壞當十惡不赦的匪頭算是祖上積德了,還求什麼賢良淑德、溫柔婉約,不偷不搶還肯聽老婆子唠叨已經是現代二十五孝了。

     「抖抖抖,男抖貧女抖賤,妳就不能稍微象話些嗎?我說的話妳有沒有聽進去?吊兒郎當的不找份正當的工作……」害她都不好意思跟街坊鄰居解釋,女兒的職業是專寫愛情故事的騙子。

     一個不相信愛情的人怎能教人家談情說愛?還說得煞有其事,拐了不少小女生拿她的小說當人生寶典,奉行不悖地照本宣科,老做些不切實際的戀愛夢,妄想愛情會像鑽石一樣美麗。

     廖林阿彩眼中的女兒比一塊豆腐還不值錢,每天對着一台電腦敲敲打打也不知道在敲什麼名堂,皮膚白得像鬼一樣吓人。

     什麼小說家她不懂,一本書能賺多少錢她也沒概念,隻知家裡有個嫁不出去的老女兒,都快三十了還賴在家裡丢父母的面子。

     明明把她生得不錯呀!有嘴巴、有鼻子,五官不缺,雖沒有名模漂亮但還算能看,為什麼沒人要呢?她的心裡有着深深的不解。

     「媽,我的工作很正當,除了沒有勞保和退休金,每年的稅照扣,我對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