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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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四體一般誰人不信自已有四體者誰人以有四體為竒特事者奈何不信已有四端奈何以有四端為竒特事哉説到此尚恐人信不及又以賊身賊君惡名激他若不信四端皆有便是這般人了可不懼哉按依此則此節全是結上文必有意了淺説賽合注似長 賽合注曰首二句結上文必有意以起下文自賊賊君與下節當擴充意自賊與賊君語意重在自賊邊謂其君二句帶看 凡有四端于我者節 劉上玉纂語類曰【阙】 凡有此四端于我者不甘自賊察識此心知道如乍見孺子而恻隐隻是一件事仁之端隻是仁萌芽處如羞惡辭讓是非隻是義禮智之萌芽處要從此推廣充滿得自家本然之量不特是孺子入井便恁地其他事皆要恁地如羞惡辭讓是非不特于一件事之恁地要事事皆然則此道漸漸生長便不能自已若火之始然便不可遏泉之始達便涓涓流而不息此知擴而充之機勢也 未節知字口氣連下是知去擴充存疑得之淺説将此知字當察識看不是蓋察識者隻是察識其端又在此知字前劉上玉所纂語類頗 明 按語類曰今有一種人雖然知得又道是這個也無妨如知這事做得不是得人憎面前也是皇恐 識得可羞又卻不能改如今人受人之物既知是不當受便不受可也心裡又要卻説是我且受去莫管 這便是不能充此條似知而不能行然卻説是不能充者蓋就萬事上論則一事然而他事不必然是不能充就一事上論則初念然而繼念未必然亦是不能充 矢人豈不仁于函人哉章總防 賽合注曰擇術莫如為仁為仁決當由己 矢人豈不仁于函人哉節 翼注曰首節是破降才爾殊之説蓋觀矢函巫匠非人品有髙下而心之慈忍頓異可見心非無定惟以習移也 又曰術字承矢函巫匠而推廣之凡人所肄習皆術也不止曲藝又曰不可不慎言當就其全吾仁者去其累我仁者徐自溟曰勿以習為性勿以術移心孔孟吃緊為 人隻是一意 巢睫子曰治術不慎則其心便不顧殺天下學術不慎則其心便不顧殺後世 四書脈曰慎于擇術是要處仁不使不仁閑雜之也下節乃明所以當擇仁而處之意 裡仁為美節 吳因之曰是不智要見不智在不仁之前與下文不仁不智在不仁之後者不同然不智雖在不仁前卻非推原口氣言由莫之禦而不仁可知胸中是非之明昧決擇之見淆惟不知其為尊爵故舍焉而勿尊也惟不知其為安宅故曠焉而勿居也豈非不智之甚乎此節隻言仁道之大而不可不為至下節方論到榮辱然總之為莫如為仁張本 翼注曰注雲得之最先而兼統四者先字猶雲第一件也非先後之先 按翼注最妥了凡駁注雲天命之性一齊禀受豈有先付以仁而萬善在後之理蒙引則取小注有是心斯有是形之説而謂不是得仁在義禮智之先俱未妥 不仁不智節 吳因之曰朱子曰四端疊為賔主 張彥陵曰仁義禮智有則俱有無則俱無 倪伯昭曰業已擇不處仁以緻為人所役而又引以為恥與恥為弓矢者何異隻甚言恥必無益 如恥之節 吳因之曰莫如者兩相比較而見其不若為仁正孟子為人擇術處 仁者如射節 翼注曰射者始而正己既而求己皆由己不由人之意 又曰由己與慎術亦相應蓋術者已所自擇人莫之禦 注引由己不由人之言乃是釋所以正己反己之故非正訓也 子路人告之以有過章總防 吳因之曰聖賢樂善無有窮盡隻管髙向上去此處雖不可太分别大小然由由而進之禹禹而進之舜語意自是如此若隻平看便不見得愈進愈無窮意 子路人告之以有過三節 楊慈湖曰人有過旁人覺知者衆然不敢言者慮其意逆也學者能使人無以意逆憚吾則庶乎善矣 直解曰子路之喜猶見不善之在己未能忘己禹之拜猶見善之在人未能忘人 吳因之曰大抵由禹樂善與舜樂善亦無甚異但由禹多了人已一層意見大舜全抹倒這意見此便是大小之别看此三節全将此意理防乃是且如兩下人子俱餽食于父母其一則曰我的東西送與父母其一則曰與父母便了初不認作我的東西是我送的就此兩邊對較則不認作我的東西者真是父母一體之愛油然不容間渾然無二孝子之至也此舜之與善所以為尤大 翼注曰過至大舜有大焉須先贊由禹樂善已不可及了乃大舜有大焉不可先貶由禹 朱子小注謂拜是容貌間未見得行不行若舜則真見于行事處此恐未然舜禹之别隻在人已之見上不在行不行上 推舜善與人同之心其已未善也隻知有未善之當舍而善之當從而已不知未善之在己與夫善之當有于己也使其猶有己之見存焉則安能舍之如是也其人有善也隻知有善之當取而已不知善之在人也使其猶有人之見存焉則安能樂取如是也不可但雲不自滿假 若但雲不自滿假則與由禹何異哉但其見已有未善則亦不自滿假之心而已朱子小注及蒙引俱得之但猶未甚明暢予故因其説而暢之 賽合注曰舍己二句正講善與人同注解兩平而以為同善之目目條件也是把二句作二件看然意亦交互上句是以己從人下句是取人為己故下文隻承取諸人為善亦盡兩句之意朱注亦自有見新説病之亦欠體認 姚承庵曰舍己樂取亦是旁人看聖人見其如此若聖人與善為一方忘乎其從也安知其舍忘乎其舍也又安知其取 樂取内可想見舜之心至精至一至虛至實相遇以天相通以性【壬申】 附湖南講曰舍己是無我相從人是無人相然我相人相雖空若不空事相所取也不免有得舜則自耕稼陶漁做工作以至為帝治天下那一様不是取于人的此不是論窮通要在事上看 按此與舊説以境言者不同 取諸人以為善節 吳因之曰與人為善不是天下有意為善以求取于舜隻是囿于懽忻鼓舞之内者陶镕漸染不覺意氣踴躍耳始而樂取諸人舜忘人也終而與人為善則人亦相忘于舜矣人已兩忘樂之至也同之極也故曰莫大 如此説亦不妨若説善與人同即兼與人為善意則不通矣 因之又曰凡樂不足以鼓舞人者亦其樂之未至也其曰與人為善隻假此以深着其樂取乃虛活形容之辭 莫大雖與大舜有大焉相應然一是説取人之大一是説與人之大不可于第三節大字内即兼與人為善意直解曰天下有善的以見取為榮自然益勵于善 天下有未善的以不見取為恥也都勉而為善是乃助人之為善者也 按直解説助善意淺因之説得深然看來似可兼用蓋聖化之及人亦必有淺深也杜靜台曰兩個大字一就裕于己説一就及于人説惟其裕于己者大故其及于人者大則下面大字實從上面大字生來 翼注曰君子作聖人看 伯夷非其君不事章總防 賽合注曰此章見君子不為一偏之學 姚元素曰夷以世不足與而明絶之恵以世不足較而姑置之皆持一防遺世之心如世道何學者須識孔孟濟時行道之心始得 伯夷非其君不事節 賽合注曰不受也者二句原其不受之故亦結得上三段意思蓋視之為非君目之為惡人之朝等之為塗炭之凂也 按不受也者二句隻結得末段但不屑二字意則上三段内俱有也 栁下恵不羞污君節 陶石蒉曰凡人情事污君為小官不滿其所願卻便不肯展發已能若下恵則惟知進不隐賢必以其道而已此在别處是介若此章隻見得是和 項仲昭曰恵蓋謂世俗昏蒙而直道不足以投其好無怪其遺且阨故遺阨于唐虞三代之朝則可恥遺阨于春秋之季則宜也不必怨不必憫也 徐?扈曰爾為爾我為我如許分别故見得人不能凂所以能和若隻漫無分别放身自随是個同 流合污之人安得謂聖 張彥陵曰由由與偕數句雖防自處衆言然當時之所以不羞不卑不怨不憫正是此意 麟士謂此條總形容其和不形容其介諸家説頗謬愚謂進不隐賢至不憫非説介而何所謂不自失者亦介也爾焉能凂我哉内亦含介意但其意則重在和不重在介口氣若謂恵之意以為我之和固無妨于我之介也何勿和也 伯夷隘節 翼注曰不恭難體認蓋他外雖偕其心則謂世為昏濁不可責以禮法分明有玩弄一世意思隘不恭不但以迹論其心固如此有謂夷恵之 隘不恭随其所遇之時而不得已也夫苟不得已則何不如孔子乎此皆欲回防二子不知正不必回防也 青岩逸叟曰君子借夷以激世可借恵以渾世可寓意夷恵之中以為世用可遊神夷恵之外以為 世轉亦可總之他用他法我用我法此正發明願學意 陳伯玉曰君子暗照孔子君子不由與孔子自異逸民同意此章大防非論夷恵所以發願學之意蒙引由其清不由其隘之説存疑非之極是蓋謂 由其清不由其隘則清和乃君子所由矣何以又雲願學孔子也若改雲由其清之得處不由其清之隘處便不妨 然由其清之得處亦是百世之師章意非此章正意也此章隻重願學孔子之意玩注自見大全朱子謂孟子恐人以隘為清以不恭為和故 曰隘與不恭君子不由也亦似有蒙引之病 大全辯嘉善陳氏曰時中之聖惡惡未嘗不嚴顧其惡也乃矜憫之伯夷則直惡之而已若将凂焉恻怛防而潔已勝也不磷不缁明示入羣不亂之意亦與焉能凂我相似顧其入也乃欲從而變化之栁下則夷猶玩忽之而已不必孶孶于成物蓋皆于萬物一體有未至處是故清和二聖殊病同根 四書講義困勉錄卷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