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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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睡一下下就好,别來吵她,真的好疲倦,渾身的力氣完全用盡,她隻想好好的休息,不受任何人的打擾,包括過去的記憶。

     就這麼睡去吧!一切的煩惱等她睡醒再說。

     甜美的夢鄉正在呼喚她…… 「啊--有鬼!」 被火燒死的女孩正被推往太平間,在搶救無效下又硬被強硬的家屬逼着急救三小時,然而最後還是宣告不治。

     其實患者在送醫途中已經斷氣了,心跳停止,腦波微弱,無法自行呼吸,完全依賴氧氣的輸送以及醫護人員的緊急心髒按摩,才能撐到醫院門口。

     但是再怎麼努力還是挽回不了一條年輕的生命,即使強心針一針一針的紮下,電擊力度一次一次的加強,到終了不過是醫療上的浪費。

     如此反反複覆好幾個小時,要不是患者家屬堅持一定要救活她,精神壓力非常大的醫生護士早就不忍心折騰一具已然殘敗的軀體。

     在确定死亡時間長達四小時後,看不下去的院長才宣布放棄醫治,不管一臉灰敗的家屬無理的要求。

     該走的總會走,現代的醫學還沒高明到救活死人,因此當腦波和心跳都停止時,人的一生便走到盡頭,再多的金錢也挽不回。

     醫生安撫着哀傷的家屬,陪他們在門外等候遺體的處理,而滿手焦血和腐肉的護士則留在門内為死者整理儀容,免得連最後一絲尊嚴也被剝奪。

     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父兄皆是政商知名的大人物,操縱國家的經濟命脈,誰敢不敬畏三分,禮遇有加。

     隻可惜家大業大還是敵不過一場無情大火,悶燒三小時奪走十條人命,個個面目全非難以辨認,燒成焦屍被擡出火場。

     「鬼什麼鬼,大半夜别吓人,醫院裡嚴禁喧嚷,妳想把病人全吵醒嗎?」 真是的,哪裡有鬼,又不是剛出校門的菜鳥,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捕風捉影的吵得人不得安甯。

     「嚴……嚴醫生,有……有一隻手捉住我……」快哭出來的小護士臉色灰白,一副快暈過去的模樣。

     巡房經過的嚴醫生表情嚴肅的告誡,「别自己吓自己,看仔細點是不是勾到什麼,死人不可能會做出任何舉動。

    」 也許是她的神情太驚恐,原本念上幾句打算離開的嚴醫生又走回來,推開門好方便進出。

     「可是她……她真的捉住我的手,我……嗚嗚……我拉不開……」她吓得沒力氣甩開,嗚咽着不敢低頭看死人的臉。

     怕看到一張猙獰而死不瞑目的臉。

     「真沒用,膽子那麼小還做什麼白衣天使,我帶妳看看是怎麼回事……」咦?真有一隻手從白布下方伸出,緊扣Miss周手腕。

     話說到一半的嚴醫生忽然失去聲音,他以為是死後殘留電波的反射動作,一般剛死不久的病人都會發生不自主的抽動。

     可是當他掀開布一瞧死者的面容時,先是被入目的一張臉吓了一跳,久久無法回神的冷抽口氣,心裡同情死者的不幸。

     而在他準備蓋上布的同時,一口熱氣忽地噴向他手背,他楞了一下當是受了護士影響的神經過敏,不以為意的多看了死者一眼。

     這一看不得了,全院立即全員動了起來,皮膚科、外科等精英人才無一不到,幾乎所有的醫生都被急電召來,緊急進手術室進行會診。

     其中最緊張的當然是被告知家人已死,返家打理喪治事宜的家屬,人才剛回到家還來不及坐下來歇口氣,一通電話又讓他趕忙往醫院沖,無視紅綠燈的存在。

     于是此際手術室外除了着急的家屬外,還有追着來開紅單的交通警察。

     甚至有不知打哪得知消息,聞風而來的媒體記者,來不及離開的警察們隻好維護起秩序,不讓他們幹擾醫院的正常運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對等候的人而言是一種難耐的折磨,每一次長針的走動就像如刀割心,漫長得有如一輩子。

     不過感覺漫長隻是一種心理狀态,其實時間并未耗去太多,先前的急救過程已為患者做過大緻的處理,一大票醫護人員的聚集隻是重新插上維生儀器,商量幾西西的藥物注射,以及觀察有何生理上的變化,後續的治療才是一大考驗。

     死而複活對醫學界來說并非特别,但是傷得這麼嚴重,又停止呼吸整整四、五小時,就算救得回來也恐怕不樂觀,腦部缺氧的傷害是在所難免,他們已經抱持患者成為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