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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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大逆處之者所以責臣子敬慎之至也律於君親雖藥封題誤亦為大不敬蓋得春秋敬慎之微意矣 胡安國曰按左氏許悼公瘧戊辰飲世子止之藥卒書曰弑其君者止不嘗藥也古者醫不三世不服其藥夫子之所慎者三疾居其一季康子饋藥曰丘未逹不敢嘗敬慎其身如此也而於君父可忽乎君有疾飲藥臣先嘗之父有疾飲藥子先嘗之蓋言慎也止不擇醫而輕用其藥藥不先嘗而誤進於君是有忽君父之心而不慎矣自小人之情度之世子弑君欲速得其位而止無此心故曰我與夫弑者不立乎其位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卒無此心故被以大惡而不受自君子聽之止不嘗藥是忽君父之尊而不慎也而止有此心忽君父之尊而不慎此篡弑之萌堅冰之漸而春秋之所謹也有此心故加以大惡而不得辭書許世子止弑君乃除惡於微之意也而或者顧以操刃而殺與不躬進藥及進藥而不嘗三者罪當殊科疑於三傳之說則誤矣必若此言夫人而能為春秋奚待於聖筆乎墨翟兼愛豈其無父楊朱為我豈其無君孟軻氏辭而闢之以為禽獸逼人人將相食後世推明其功不在禹下未有譏其過者知此說則知止不嘗藥春秋以為弑君之意矣 己卯地震秋齊高?帥師伐莒冬葬許悼公 程頤曰蔡般許止疑同故書葬 謝湜曰春秋賊不討不書葬許悼公書葬者許止非弑也以其進藥不慎害及君親而加之弑也然則悼公書弑所以誅止之不孝也悼公書葬以明止無害君親之心也由是觀之蔡世子之於景公也前書弑後書葬其事蓋與許世子類矣 胡安國曰何以書葬糓梁子曰不使止為弑父也其說曰子既生不免乎水火母之罪也覉貫成童不就師傅父之罪也就師學問無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譽不聞友之罪也名譽既聞有司不舉有司之罪也有司舉之王者不用王者之過也許世子止不知嘗藥累及許君也觀止自責可謂冇過人之質矣乃至以弑君獲罪此為人臣子而不知春秋之義者也古者太子自其初生固舉以禮有司端冕見之南郊過闕則下過廟則趨為赤子而其教已有齊肅敬慎之端此春秋訓臣子除惡於微積善於早之意也 二十年春王正月夏曹公孫會自鄸出奔宋 謝湜曰鄸會所治邑自鄸出奔宋者恃鄸共力背國出奔也 胡安國曰奔未有言自者此其言自何劉敞曰待放也古者大夫有罪待放於其境三年君賜之環則復賜之玦則去逾境則為位向國而哭素衣裳冠不說人以無罪此去國之禮曹無大夫其曰公孫賢之也待放而從出奔臣子常禮免於貶足矣而何以賢之為公子喜時之後賢之也喜時者曹之社稷鎮公子能以國讓不取乎為諸侯所謂子臧是也春秋之義善善也長惡惡也短善善及子孫惡惡止其身以其賢者之後苟可善焉斯進之矣此舜典罰弗及嗣賞延于世之意也後世議者有乞録用賢者之類功臣之世蓋得春秋之旨矣 秋盜殺衛侯之兄縶 謝湜曰兄弟人之至親也君之兄為盜所殺則靈公遇親之不厚察姦之不嚴可知也 胡安國曰左氏以為齊豹殺之也齊豹為衛司寇守嗣大夫其書為盜所謂求名而不得者也若艱難其身以險危大人而有名章徹攻難之士將奔走之臣竊以為仲尼書斷此獄罪在宗魯宗魯孟縶之驂乘也於法應書曰盜非求名而不得者也天下豈有欲求險危大人之惡名而聖人又靳此名而不與者哉然則齊豹首謀作亂宗魯雖與聞行事又以身死之矣今乃釋豹不誅而歸獄於宗魯不亦頗乎曰豹之不義夫人皆知之也若宗魯欲事豹而死於公孟蓋未有知其罪者故琴張聞其死將往弔之仲尼曰齊豹之盜孟縶之賊汝何弔焉非聖人?其食姦受亂蓋不義犯非禮之罪書於春秋則齊豹所畜養之盜孟縶所見殺之賊其大惡隐矣 冬十月宋華亥向寧華定出奔陳 謝湜曰宋元公失禦臣之道故三卿構亂出奔 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廬卒 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葬蔡平公夏晉侯使士鞅來聘宋華亥向寧華定自陳入于宋南裡以叛 謝湜曰華向之入非獨求復職位而已據南裡與君為敵故書叛國内附從者衆故入宋南裡華向權重於宋久矣三卿雖以大罪出奔然華氏蟠據要職者皆在費遂為大司馬貙為少司馬多僚為卿士皆華氏之内應也華向之奔也上無討賊之師下有援賊之黨欲使奔者不復為亂難矣此三卿所以鬬於腹心之地也 胡安國曰按左氏初宋元公無信多私而惡華向三大夫謀曰亡愈於死先諸乃誘羣公子殺之公如華氏請焉弗許遂刼公取太子及其母弟以為質公怒攻之華向奔陳至是入于南裡以叛凡書叛有入于戚者而不言衛有入于朝歌者而不言晉有入于蕭者而不言宋此獨稱宋南裡何哉戚與朝歌及蕭皆其所食私邑也若南裡則宋國城内之裡名也傳稱華氏居廬門南裡以叛而宋城舊鄘及桑林門以守是華氏與宋分國而居矣故其入其出皆以南裡繫之宋以深罪叛臣逼脅其君已甚之詞也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八月乙亥叔轍卒冬蔡侯朱出奔楚 謝湜曰左氏謂費無極以楚脅蔡人出朱而立平公之弟秉國 公如晉至河乃復 謝湜曰晉人以鼔叛辭公故復 春秋集義卷四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