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二

關燈
禮義而求大功不修德而求諸侯孟子所謂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求魚殆有甚焉者也故公子目夷曰小國争盟禍也 呂祖謙曰宋人為鹿上之盟以求諸侯于楚宋襄公欲伯乃求楚所會之諸侯蓋楚子有意執襄公所以許他如昭公四年楚求諸侯于晉皆此例也 又曰齊晉所以伯皆先弱楚蓋楚與中國其勢不兩立惟齊晉能攘夷狄尊中國此所以成伯業桓公有葵丘之會以弱楚晉文有城濮之戰以服楚所以子子孫孫服晉且宋襄本不足以與五伯之列人見他亦曾會諸侯故列之于五伯夫宋襄尚且不識伯者題目伯者欲尊周會諸侯大要在擯楚蓋楚與中國相為消長宋襄欲成伯業反求諸侯于楚便不能攘夷狄尊中國與齊晉皆異此伯業所以不成宜其見辱于楚也然宋襄公之終始此一卷大可見若去事迹上看無緣看得出觀其初用鄫子于次睢之社那時之暴虐雖桀紂不過如此及其泓之戰不禽二毛其慈仁又如此若以事上看甚難曉若以理推之其仁其暴雖不同其失則一此皆是襄公一箇昏暗處惟其暗于前故欲徼一時之福而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惟其暗于後故泥古之陳言而不禽二毛自取敗亡之禍以理論之宋襄之所為不過一箇暗字所以求諸侯于楚使其稍知事體必不如此所以終于此而亡也 夏大旱 謝湜曰旱非一方所損者衆故書大旱 秋宋公楚子陳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會于盂執宋公以伐宋 程頤曰宋率諸侯為會蠻夷執會主而諸侯莫違故以同執書之 謝湜曰襄公内無悅服諸侯之道外無制禦諸侯之備擅一己之見召強楚入境以合諸侯取危之道也故會事未終反為楚子囚執以伐其國其為宋禍大矣書執宋公伐宋罪其無遠大之謀而貪遠大之功也執宋公楚子之暴也不書楚子者五國諸侯同其惡也楚為不道諸侯固宜守義不從今乃坐視夷狄執辱中國君長而上下無力諫之心將何以抑強夷而尊中國哉故襄公之被執也春秋以諸侯與楚同惡而罪之也宋公不名罪未絶于國也盂之會楚始與中國行會禮故楚稱爵而位列陳蔡上著其強也盂宋地 胡安國曰執宋公者楚子也何以不言楚子執之分惡于諸侯也諸侯皆在會而蠻夷執其會主拱手以聽而莫之敢違其不勇于為義亦甚矣故特列楚子于陳蔡之上而以同執為文夫以楚之強豈能勝秦五國之衆何弱于趙然澠池之會藺相如一奮其氣威信敵國秦雖虎狼猶不敢動況以五國之君而不能得志于荊楚乎宋以乘車之會往而楚伏兵車以執之則宋直楚曲其義已明雖以匹夫自反而縮猶不可屈矧南面之君也哉然春秋為賢者諱宋公見執不少隐之何也夫盟主者所以合天下之諸侯攘戎狄尊王室者也宋公欲繼齊桓之烈而與楚盟會豈攘戎狄尊王室之義乎故人宋公于鹿上之盟而盂之會直書其事而不隱所以深貶之者也 呂祖謙曰諸侯會宋公于盂楚與中國會盟不為不多皆是遣人來楚子未嘗親往雖齊桓之強盛許多時欲服楚亦未嘗得他親來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惟此一會楚子親來何也蓋楚子意欲執宋公卻先自來會正如石勒要執王濬先來朝一般 冬公伐邾 謝湜曰邾人將滅須句故伐邾 楚人使宜申來獻捷 謝湜曰楚子使宜申以宋捷遺魯將以耀其功而振其威也楚子貶稱人者罪其以夷狄執中國之君也軍捷書來獻抑夷狄之強也不書宋捷不使楚捷于宋也會書爵獻捷書人以示奪爵而人之也 胡安國曰不曰來獻宋捷為魯諱也諸侯從楚伐宋而魯獨不與故楚來獻捷以脅魯為魯計者拒其使而不受可也請于天王而討之可也宋公先代之後作賓王家方修盟會而伏兵車執之于壇坫之上又以軍獲遺獻諸侯其橫逆甚矣拒其使而不受聲其罪而緻討不患無詞魯于是時曾不能申大義以攘荊楚尊中國故不曰宋捷特為魯諱之也 十有二月癸醜公會諸侯盟于薄釋宋公 謝湜曰釋宋公楚子之義也不書楚子者六國諸侯同其善也楚子執宋公伐宋其勢暴矣然不肆豺狼之欲而終釋宋公者諸侯維持之力也故宋公之執也既以諸侯與楚同罪而罪之矣及宋公之釋也又以諸侯與楚同善而與之焉楚為一惡不獨罪楚又以罪諸侯楚為一善不獨與楚又以與諸侯所以責諸侯之制夷狄也襄公為宗廟社稷人民主始也諸侯會于盂若罪人執之于會終也諸侯盟于薄若罪人釋之于盟其危辱之大至此者皆以不量力不度德取之而已有國家者其動可不戒耶釋宋公義事諸侯所同欲故稱諸侯 胡安國曰會不書其所為獨會于稷書成宋亂者為受郜鼎立華督也會于澶淵言宋災故者為葬蔡侯不討般也盟不書所為而盟于薄言釋宋公者宋方主會而楚人執而伐之以其俘獲來遺是楚人反為中國主盟禽獸將逼人而食之矣此正天下之大變春秋之所謹也魯既不能申大義以抑其強暴使宋公見釋出自天王與中國而頋與歃血要言求楚子以釋之是操縱大權自蠻夷出其事已傎患矣故書會書盟書釋皆不言楚子為魯諱以深貶之也穀梁謂不與楚專釋是已或以為嘉我公之救患誤矣 又曰執襄公者蠻夷也而春秋不書者分惡于諸侯也其年冬釋宋公釋之者諸侯也而春秋不書歸善于魯君也 胡宏曰昔宋公為楚所執及楚子釋之孔子筆削春秋乃曰諸侯盟于薄釋宋公不許夷狄之人制中國之命也 春秋集義卷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