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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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邦畏其力虞芮質厥成小邦懐其德也柞棫之枝猶堅以固者矣王公于諸侯待信義而後固者也故采菽信以結之使如柞柔之附于枝義以制之使如绋纚之維其舟也檀木之堅而美者也谷木之防而惡者也?不如桑之本固者也桑不如檀之堅強者也将仲子裡也牆也園也而戒之以無逾以言無侵我之家事也?也桑也檀也而戒之以無伐以言無害我之兄弟也始于裡卒于檀以見養人愈強而愈不可制也柳之條柔而不可折以樊圃也椒之實蕃而遠條盛則本衰者也王之?之水而不能流束薪至于束楚束蒲之彌輕以見王愈弱不能有爲也鄭之揚之水不能流束蒲至于束楚束薪以見臣愈強而不可令者也不能有爲罪在上故刺其上也不可令罪在下故闵其上也聖人言詩而終于鳥獸草木之名蓋學詩者始乎此而由于此以深求之莫非性命之理道德之意也 美刺總觧 美與嘉者至善之謂美至美之謂嘉美不足以盡其善而後有嘉召伯之甘棠武公之缁衣善之至也成王假樂美之至也闵之與刺者有所不忍謂之闵欲其知之謂之刺蓋闵之者惜其如此而後形之于恻隐之心而刺之者譏其如此如鍼之刺物欲其知也溱洧刺亂而爲亂者作也出其東門闵遭亂者作也雖知刺尚喜其知而闵則惜其去也而不可複何以知其如此白駒刺宣王之不用賢黍稷闵周之顚覆是以知其如此也至于箴疑于規誨疑于誘而戒近于勸蓋箴者以其有所不可爲不可爲而爲此其所以箴之使不爲也庭燎之詩始則美之終則箴之者何也美之者以其有可爲箴之者以其有不可爲也勉于視朝勤于從民此之謂可爲視朝之失時從政之失事此之謂不可爲知視朝從政而不知視朝從政之禮原其始不可以無美要其終不可以不箴也箴之不從而後規之規者正圎之器也有亂之道而使之不亂此所以爲規沔水是也規之而不從又從而誨之者毎事而言以教之也故鶴鳴于九臯聲聞于野此教之修德也魚潛在淵或在于渚此教之治民也它山之石可以爲錯此教之用賢也誨之不從而後刺之以見善之日退不善之日進惟其善之日退不善之日進此聖人序詩所以次其輕重之次也然而戒者以其有可戒之道勸者以其有可勸之理戒其所可戒卒乎無戒公劉召康公之戒成王也公劉者世之甚微成王者世之甚盈舉其甚微而着其甚盈此公劉之所以作也終南之戒襄公以其有土地之廣車服之盛而恐其德之不足以稱故詩曰終南何有有條有梅欲其德之宜于服也故戒其所可戒成王卒至于治平而襄公終不失其德故曰卒乎無戒見其所可爲而勸之以善殷其雷勸以義也見其所可爲而後勸之以義式微勸之以歸也見其可歸然後勸之以歸故曰見其所可爲而勸之以善此戒之異乎勸也至于誘者謂其心有是端而以言引而進之此之謂誘衡門誘僖公也至于思則近于念憂則幾于懼哀則同于傷蓋思望于其心而已念者又思之至也下泉之思治丘中有麻之思賢匪風之思周道遵大路之思君子是皆想望于心而願見之者也渭陽康公之念母有見其思之至也陟岵孝子之思念父母蓋始乎思卒乎念至誠之心有加而無已也斯其以爲孝欤憂者懼之至懼者恐之至慮之深然後至于恐何以知之防有鵲巢之憂讒而詩曰一日不見如三月兮此懼之所以深于憂也哀者主于人傷者主于已主于人者措之于無可奈何之域而直其志而已主于已者感于内而形之于外而且嗟其如此也故日月緑衣終風謂皆莊姜傷已之詩也蕩則周室大壞蕩然無複紀綱文章故異矣周室之颠覆闵之而已壞未至于颠覆故猶有感傷之心若夫黃鳥之哀三良則矜亡而已所謂闗雎哀而不傷者蓋桀纣之已亡而不傷感于心也至于東門之疾亂鸱鸮之救亂野有死麕之惡無禮蝃蝀之止奔擊鼓之怨州籲旄丘之責衞伯小明之悔仕亂世柏舟之言仁人不遇均亂一言疾一言救何也無禮則止而滛奔亦可惡州籲之用兵何以不責衞伯之不修職何以不怨仁人不遇則曰言仕于亂世則曰誨古人豈徒言哉亦各有所主而已蓋亂之在下則可以救不可以疾亂之在上則可以疾不可以救故管蔡之亂所謂在下者也徒疾之而已則傷于仁此鸱鸮之所以救也幽公滛荒之亂所謂在上者也孰能救之哉此東門之枌所以疾也惡者化之在乎上止者化之在乎下在亂世而文王之化爲已行而下之人皆知無禮之可惡此野有死麕不言止而言惡也民未知滛奔之恥而衞文公以道化其民而使之不齒則其所以化之者在乎上而不存乎下也此蝃蝀所以不言惡而言止也怨之者猶有景慕之心而責之者遏其不能行所當行蓋詩人愛之重所以怨之深待之厚所以責之重至夫事在可怨之域而吾且不怨者是以無知也猶有不怨而責之猶有不責者雖州籲之暴猶有景慕之心此國人所以怨也修方伯連帥之職衞伯之所當行也此旄丘所以責之也悔者追其事而已言直言其過之所遇仕于亂世者旣徃之咎也此小明所以悔也若君不受已之志特言之而不刺然後可以謂之仁此柏舟所以言仁人也與 毛詩名物觧卷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