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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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能常厥事雖不祈年之永而自永矣故王之所主者惟在于敬民而已敬民若禹訓所謂予臨兆民懔乎若朽索之馭六馬是也王能敬民則得人主之義矣得乎人主之義則命之有永将至于億萬斯年而無斁豈區區禱祠可以益其有永之年哉年之永不永既不在于祭祀之豐殺則其于祖祢之廟豈可緻厚薄于其間?嗣也自為祖祢者自成湯以下繼世以有天下者無非天之?嗣也既無非天之?嗣則其所以祭之者國有常典非私意所得而豐殺也蓋古者慎終追逺之禮自仁率親等而上之至于祖名曰輕自義率祖順而下之至于祢名曰重一輕一重其義一也故其所以制為祭祀之禮莫不有常而不可易若以祢為重従而豐之以祖為輕従而殺之則是知有祢而不知有祖猶知其本而不知其根也其為不義孰甚焉國之祭祀既有如是之不義則天之降災異而雊雉之變蓋将以正王之德也王能正厥事而常厥義無豐于昵則足以荅天命而膺有永之年矣苟以為天命其如台徒私意制其豐殺則将為天之所斷棄此實商家社稷存亡禍福之本此祖己所以諄諄不得不懇切為高宗言之也夫洪範之庶征五事之得失而驗之于隂陽二氣之休咎肅乂哲謀聖則時雨時旸時燠時寒時風順之狂僣豫急蒙則常雨常旸常燠常寒常風順之蓋天地之與人一氣也形于此必動于彼未有不以類而應之者古之言災異未嘗不然及漢儒董仲舒劉向父子之徒求之太深泥之太過于是有識之士往往厭其説之苛細穿鑿而無大體遂欲舉其説而盡廢之謂災異不可以類求然亦不可盡廢也譬如人之一身五髒之氣有所偏勝于中則疾病之徴必發見于外如脾受邪其徴見于皮毛如腎受邪氣其徴見于齒牙若此之類皆未嘗不以類而應也庸醫不知其所本則妄推求之于外則有臆度而不能中以庸醫臆度而不中遂謂五髒之氣不可以類求可乎漢儒之言災異其説之流于鑿則非也而其所以然之説則不可廢也故蘇氏謂因高宗雊雉之事而知五行傳之未易盡廢此實至公之論蓋以五行傳為可廢者徒惡夫俗儒之至于鑿也或者徒知其為可惡而不知不可以象類而求災異則亦将使人君不畏而無所戒懼如大火則為陽氣盛如大水則為隂氣盛今曰不可以象類而求則是大火而非陽氣盛矣大水而非隂氣盛矣又如月食則修外治日食則修内治今曰不可以象類而求則是月食不必修外治日食不必修内治矣大抵枉不可不矯也矯枉而至于過直則為甚矣學者既無泥于漢儒災異之説而以此篇為信不失乎象類而求災異則兩得之矣逸書與見存之書同序者若肆命徂後與伊訓同序高宗之訓與此篇同序而孔氏引序以冠篇首于伊訓篇末加肆命徂後四字以見其篇次當在于是而遭秦火之逸也若以此為例則此篇之末當更有高宗之訓四字蓋世久矣而失之也苟以此篇之末不複重出為得體則伊訓之末不當衍四字此雖章句之小失亦不可以不論也 西伯戡黎      商書 殷始咎周周人乗黎祖伊恐奔告于受作西伯戡黎據史記文王脫于羑裡之囚而獻洛西之地然後纣賜之弓矢鈇钺使得專征伐為西伯文王之為西伯得專征伐之權出于纣之命也既受命于纣以專征伐于是諸侯有為不道者文王為民除害稱兵而往伐之?乃諸侯之國史記以為耆大傳為肌其音相近蓋在上黨壺闗之地與朝歌接而宻迩于王畿其君黨惡于纣與之為不義而虐用其民文王既專征伐于是率師戡?而勝之既勝?矣殷之賢臣祖伊知?不道為周所戡其勢必及于殷蓋當時諸侯助纣為虐者多矣斯民之困于虐政望乎仁政之拯己于水火之中不啻饑渇之于飲食也周人之德既及于黎國則天下之困于虐政者皆相率而歸之纣雖欲不亡不可得也且如湯之于桀本未至于稱兵而伐之惟其葛伯仇饷得罪于斯民故不得己率兵以伐葛既伐葛矣于是東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曰奚獨後予攸徂之民室家相慶曰徯我後後來其蘇民之情所望其拯己之命者既如此其切湯迫于事勢之不得已故遂伐桀而革夏命蓋湯之伐葛本無伐桀之心而伐桀之徴實兆于此文王之于黎亦猶湯之于葛也文王之戡黎雖無心于伐纣而當時之人以勝殷之任歸之則雖欲顧君臣之大分而不忍為然天命人心之所迫必有不能已者此祖伊所以咎周也咎惡也惡其将不利于商也曰殷始咎周者非是舉殷國之人皆知咎周也但指祖伊而言之耳史記曰祖伊聞之而始咎周此言為得其實祖伊之所以始咎周也蓋以周人乗黎而勝之故也周人既乗黎而勝之祖伊恐其将不利于殷為是震恐而奔告于纣史官録其言而為此篇也 西伯戡黎西伯既戡黎祖伊恐奔告于王曰天子天既訖我殷命格人元罔敢知吉非先王不相我後人惟王淫戲用自絶故天棄我不有康食不虞天性不迪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