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關燈
謀逆之心。

     “你……你憑什麼教訓本公子?不過是一個傻子罷了,他還能向皇上告狀不成?”他哼了一聲,壓根不信傻子王爺有何能耐和他作對。

     “王爺宅心仁厚,自是不與一般愚民計較,但我一個婦道人家心胸狹窄,怕嘴上刻薄了,向皇上說兩句委屈話。

    ”左一句傻子、右一句傻子,到底傻子有何過,得這樣遭人羞辱。

     聽得心火狂燒的單無眠無法忍受旁人對樂王的辱言,她氣惱地搬出皇上來鎮壓,真要倚勢,天子威儀豈容輕賤。

     “你是誰?”江大朋眯起眼。

     能與皇上說上話,這名女人的地位必定不低,他這才仔細地端倪樂王身側的女子,見她姿色普通,不若他府裡的美妾嬌豔無雙,他微生嫌惡。

     他是重色之人,以容貌出衆者為上選。

     “她是本王的愛妃,皇上老爹的皇媳婦,你這隻醜得要命的小蟲子還不給王妃磕頭,以為站得高就比本王高嗎?”南宮夜色學他拍桌子,還不小心翻倒了一鍋熱湯,不偏不倚地灑向江大朋等人。

     一行人飛快的閃開才沒被燙着,不過仍有幾滴熱湯濺了出去,不少人的手背多了銅闆大小的燙傷。

     “快點跪下磕頭呀!給王爺、王妃賠禮,你冒犯樂王,罪不可赦!”冬雨也跳出來“仗勢”,兩手叉在腰上大喝。

     欺人不成反被欺,宰相之子惱羞成怒地推開最不起眼的丫鬟。

     “誰敢叫我跪,一個傻子王爺,一個傻子王妃,你們說的話誰肯聽,我爹奏書一上,你們全都得貶成庶民。

    ” 果然無知又無腦,皇上生平隻得二親兒,寵愛都不及,怎會為老臣一句話而自斷父子親情,平常作威作福慣了的江大朋太習慣别人的奉承,因此忘了血濃于水,他把一切想得太理所當然。

     宰相父親,皇後姑姑,謹妃妹妹,他把天下看成是江家人所有,把“南宮”皇姓抛之腦後。

     “你說夠了沒?一句又一句的傻子,傻子是踩破你家祖墳,還是偷走你家先人牌位,大仇不共戴天,你要真夠膽識,這裡有把刀,你一刀把他殺了了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妃……”那是卑職的佩劍呀! 沒料到她動作這麼快,咻地拔出他腰間三尺長劍,擔心她割傷自己的夏侯萊陽暗自苦笑,以眼神暗示看戲看得很樂的王爺管管他的“愛妃”。

     “對呀!對呀!快點殺,不要裝龜孫子,王爺傻歸傻又犯了你什麼事,你不要隻會嘴巴裝糞,臭人一身,殺人不過頭點地,很快的!”為樂王抱不平的冬雨在一旁助腔,氣憤的程度不輸她家小姐。

     “我……我又不是傻子,殺人是犯法的,我幹麼沒事殺他?”江大朋沒膽接下長劍,氣弱地漲紅臉。

     “那麼麻煩告知你所為何事,‘沒事’來晃一晃,閑聊兩句嗎?”劍很重,舉不高的單無眠将劍尖指向他。

     他當下語塞,一張臉氣得快滴出血來。

     “本王也沒事,你來陪本王玩玩吧!很久沒丢盤子了……”黑瞳一閃精銳,南宮夜色笑呵呵地丢出一整盤的松子黃魚。

     “啊!住手,你在幹什麼……噢!紅煨牛肚片、荷包豆腐、走油豬蹄……哎呀!這不是盤子,你把大碗丢到我臉上了!”可惡,全是油膩黏手的菜肴。

     南宮夜色憨傻的一笑,“本王是傻子嘛!怎麼分得出盤子和碗有什麼不一樣,哈哈哈!你比本王還傻,連丢到眼前的盤子也接不住。

    ” “我不是傻子!”一臉湯湯水水的江大朋快氣炸了,很想拿起湯盅砸回去。

     但是他不能,也不可能,耍耍嘴皮子說兩句不中聽的刺耳話他拿手,嘲諷、妒罵、羞辱人同樣順口得很,可跟自己過不去的事他絕對不做。

     樂王是傻子衆所皆知,但畢竟這天下還是南宮家的,樂王是萬人之上的王爺,真要傷他分毫,别說宰相父親護不住他,皇後姑姑出面說情恐怕也壓不下去,他傷的是皇上的親骨肉呀! 更重要的是,傻子樂王身邊那個侍衛站在那,他又不是瞎了眼沒看到;再來,酒樓内有無數雙眼睛正盯着看熱鬧,此時他若有不當舉動,肯定落人口實。

     “傻子、傻子,我們都是傻子,本王請傻子吃果子……”一片冰鎮石榴飛了出去,正好打中江大朋的左眼。

     傻王爺的孩子心性又犯了,他看到什麼就捉什麼,兩手髒兮兮地直往前頭扔,他邊扔邊笑,大聲叫好,還叫他的“愛妃”一起玩。

     單無眠意思意思地隻扔了兩片菜葉,冬雨可就兇狠了,她連隔壁桌客人的酒菜也不放過,快手一抄就朝讨厭的人丢去。

     被丢得無處可躲的江大朋等人隻好落荒而逃,不想被傻子當成玩耍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