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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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謂無私乎 【臣】按私之易長也如農之庇嘉谷而除莠草則防矣人與千裡馬不受亦不用其人兄子病一夜十往然心不能忘與退而安寝私之念熟而無私者不熟也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為仁矣子曰可以為難矣亦以不熟也夫仁亦在熟之而已矣 楊震遷東萊太守當之郡道經昌邑故所舉荊州茂才王密為昌邑令谒見至夜懐金十斤以遺震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無知者震曰天知神知子知我知何謂無知密愧而出後轉涿郡太守性公防不受私谒子孫常蔬食歩行故舊長者或欲令為開産業震不肯曰使後世稱為清白吏子孫以此遺之不亦厚乎 【臣】按四知之言凜凜可畏暗室屋漏之戒也續漢志稱震少孤貧獨與母居假地種植以給供養諸生常有助種藍者震辄拔更以距其後鄉裡稱孝也震年五十始仕歴官公防始終一節真得孝子守身之義者矣震中子秉能繼父志嘗言我有三不惑酒色财也不媿清白吏子孫秉亦可為孝也 張奂為安定屬國都尉羌豪帥感奂德上馬二十匹先零長又遺金鐻八枚奂竝受之而召主簿于諸羌前以酒酹地曰使馬如羊不以入廐使金如粟不以入懐命以金馬還之羌性貪而貴吏清前有八都尉率好賄貨為所患苦及奂正身潔已威化大行 【臣】按招懐疑畔着信初附尤在示以清約使之畏威而懐惠自夫封疆之吏貪于财貨使來者不堪其求而終以背畔者屢矣馬如羊不入廐金如粟不入懐則近者悅服而逺者向風有何患苦而别搆變亂乎祭彤在遼東三十年衣無兼副威聲暢于北方野無風塵縁邊屯兵悉罷賈琮為交趾刺史土多珍貨前後刺史财計盈給辄求遷代故吏民怨畔琮到部訊反狀鹹言賦斂過重百姓空單京師遙逺告寃無所故聚為盜賊琮即移書告示使各安其資業招撫荒散蠲複徭役簡選良吏試守諸縣嵗間蕩定百姓歌之曰賈父來晚使我先反今見清平吏不敢犯皆潔已奉公之效也 後漢書曰桓靈之間主荒政謬國命委于閹寺士子羞與為伍故匹夫抗憤處士橫議遂乃激揚名聲互相題拂品覈公卿衡量執政婞直之風于斯行矣夫上好則下必甚矯枉故直必過其理然矣若範滂張儉之徒清心忌惡終陷黨議不其然乎 【臣】按易言君子之道或出或處或嘿或語春秋定哀之世多微辭葢卷舒之宜惟聖人為能取材若夫好善惡惡本于誠然激濁揚清勢非得已慕孤竹之高躅方莘野之自任特立獨行振厲危俗其為救豈小補已哉黨锢諸賢逮桓靈之朝政歸閹寺獨持風裁不為少屈禍愈烈而望實愈重從之者之死不悔不與者深自愧恥于此時也三代之直猶存而人心不至敗壊澌滅之盡不可謂非諸君子區區一篑獨障江河而然也史稱激揚名聲互相題拂為近于婞直此正未然婞直者匹夫節俠之概非諸君子之素也好議論人短長是非政法此馬援之所不欲為者而豈可以咎諸君子哉當時漢中晉文經梁國黃子艾竝恃其才智?耀上京卧托養疾符融察其非真語李膺二子行業無聞以豪傑自置遂使公卿問病王臣望門恐其小道破義空譽違實特宜察焉膺深然之則夫遊俠遊行諸賢固已深惡而閉距之矣諸賢之所好一于聖人之好也諸賢之所惡一于聖人之惡也非毀譽也三代之所謂直道也世之所謂清議也特已甚耳而孟子言仲尼不為己甚則自非聖人要未免于己甚固未可以不欲為甚者自恕而遂至為鄉願以見絶于聖人也夫子不得中行則思狂者矣不得狂者又思狷者矣行義達道者固未見而見善如不及見不善如探湯者則夫子固深幸得之曰吾見其人矣使聖人者作林中徐穉之徒從冉牛闵子之後而如李膺範滂者固皆升堂者哉有明魏珰之禍楊魏諸臣亦蘊義生風擊排至死事亦相類夫教化行則下無清議清議亡則下無防恥諸賢非得已也以雲救也若因之為毀譽為朋黨後世所以齚舌不敢言益蕩蕩無綱紀無所不至矣 諸葛亮自表後主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頃子弟衣食自有餘饒至于臣在外任無别調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長尺寸臣死之日不使内有餘帛外有赢财以負陛下及卒如其所言 【臣】按亮躬耕隴畆為梁父吟志豈須臾忘國家哉而不可屈緻其千乗弗顧之高乎及乎翻然一出定鼎峙之勢扶漢緒之衰洎主少國兵新破鎮撫外内勞瘁不懈竭其忠貞而繼之以死以後主之闇使為循理之君黃皓輩伏而不敢恣也非夫亮之公誠謹慎其能格之哉三代之後一人而已自比管樂殆其方已者過慎也 魏崔琰毛玠竝典選舉其所舉用皆清正之士雖于時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終莫得進拔貞實斥華僞進沖遜抑阿黨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防節自勵雖貴寵之臣輿服不敢過度至乃長吏還者垢面羸衣獨乗柴車軍吏入府朝拜徒行吏潔于上俗移于下 光祿大夫徐邈以清節著名盧欽嘗著書稱邈曰徐公志高行潔才博氣猛其施之也高而不狷潔而不介博而守約猛而能寛聖人以清為難而徐公之所易也或問欽徐公當武帝之時人以為通自為涼州刺史及還京師人以為介何也欽答曰往者毛孝先崔季珪用事貴清素之士于時皆變易車服以求名高而徐公不改其常故人以為通比來天下奢靡?相仿效而徐公雅尚自若不與俗同故前日之通乃今日之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