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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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風度他還有,不會因為分手就連頓飯都舍不得請。

     街上燈火輝煌,一盞一盞的霓虹燈閃爍着人生百态,一走出音樂悠揚的餐廳,迎面而來是沁涼的晚風,喝了點小酒的柳清羽頓感涼意。

     未幹的襯衫貼在胸口着實不舒服,即使用了幹毛巾擦拭過,還是有些黏黏濕濕的,服貼的濕衣讓他心口莫名多了沉重感。

     他想自己會好一段時間抗拒女人這類生物,再怎麼理性的成熟女子也難免落入陳腐窠臼裡,一再重複可笑又可悲的宿命。

     一陣煙味飄進鼻間,一對穿着制服的學生情侶走過面前,染着一頭金發的少年叼着煙,一手摟着稚色未退的小女友,走進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汽車旅館,他們青春身軀緊緊相擁,似愛得如膠似漆。

     見狀,柳清羽隻是微擰起眉,并未自诩道德人士上前規勸,他唯一不屑的是兩人口中的「我愛你」、「我愛你一生一世」…… 「愚蠢的小鬼,這世上哪來的天長地久,不過是一時的激情,費洛蒙太多作祟罷了。

    」 他選擇不婚,來自對婚姻的不信任,沒人可以逼着不情願的他走進形同墳墓的婚姻制度裡,不管多少人誇贊婚姻的美好,唯他知曉建構在背後的真相,他們在自欺欺人…… 「啊!抱歉,我趕着到醫院,這輛計程車先讓給我,我真的很急。

    」急得火燒眉毛了。

     「到醫院?」 冷不防被一道急促的身影撞了下,柳清羽眸心微閃,低視個頭不高,一身「全副武裝」,從頭包到腳,隻露出一雙盈亮雙眸的小女……呃!小女生吧! 依目測,胸圍不大,應該在發育中,不過穿得像通緝犯似的,又裹着粉嫩色羽絨衣,依個子和純真眼神來推敲,大概十六、七歲。

     「對,我要去急診室……」 沒等她說完,他審視了她一眼。

    「感冒?」 她怔了怔,抽了抽發炎的鼻頭。

    「是有點感冒,鼻水流不停。

    」 「你知道現在幾點?」他擡了擡腕上價值不菲的名表,指出時間。

     「快九點了,有問題嗎?」她不解地拉拉鼻梁上的口罩,免得它一直往下掉。

     「正确來說,是八點四十五分,在九點三十分以前門診都可挂号。

    」他一臉嚴肅的說着,像在教導沒常識的病人。

     「所以呢?」她還是不曉得他的意思。

    感冒和挂門診有什麼關系? 見她不開竅,柳清羽一把拉下她有卡通圖案的口罩,字正腔圓的教訓,「急診室是因應急症患者所沒立的,為的是搶救生命危在旦夕的病患,他們才是優先使用者。

    」 「可是我……」 「而你,浪費醫療資源,小感冒用不着挂急診,一般診所就可治療。

    」多占一張急診病床等于扼殺一位重症者的就醫機會。

     「不是的,你誤會了,我不是去看病……」咦!那……那個人怎麼坐上車,走了? 看着路燈下那抹神色錯愕的身影,柳清羽和女友分手的不快情緒一掃而空,緊抿的嘴角微微揚起。

     「先生,請問你要到哪裡?」 蓦地,他臉色微僵,很難再笑得出來,因為坐在計程車上的他這才想起自己的車停在不遠處的停車格裡,他根本沒有搭小黃的必要。

     這……他到底在做什麼呀!居然暈了頭,跟個不認識的小女生搶車? 若是讓他那群好友知曉他幹了什麼蠢事,肯定一個個笑得前俯後仰不可自遏。

     「哪有那麼奇怪的人,自說自話不讓人解釋,有誰規定到急診室一定是看病,不能是探病或是找人嗎?居然臉一臭地搶走好不容易攔到的空車,一屁股坐上去,好像我是十惡不赦的社會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