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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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沒人。

    」公子果然不聰明,還笨得很。

     「你這小子連我也糊弄,真不抽你幾下就要飛上天了。

    」連他也捉弄,太胡鬧了。

     點墨嘻嘻哈哈地擠眉弄眼。

    「壽姑娘,我們要吃什麽?竈上有魚有肉,還有顆大白菜呢!」 「又想我上當,同樣招式用兩次可不管用了,小心我打得你滿頭包……」盡會調皮,不重尊卑。

     「有魚就弄道五柳鮮魚,肉過油炸盤蒲棒裡脊,燒顆大白菜煨出油包菜卷、栗子扒白菜,再煮蒸丸子當湯,四菜一湯應該足夠。

    」人不多,簡單就好。

     陌千臾面上一紅,微帶尴尬地回過頭,不遠處一抹淡藍身影令他心口一蕩。

     壽姑娘失憶了,不記得自己是誰,因為她胸口挂了一塊藍玉壽字玉佩,所以才這麽稱呼她。

     日前出外采藥的陌千臾無意間救了落難的她,當時她身上衣物有濃重的燒焦味,後腦有雷劈中的焦黑痕迹。

     以常人來看,她必死無疑,畢竟被雷擊中的生還者幾乎是無。

     可她有幸遇上妙手回春的莫神醫,用七七四十九根銀針封穴,以氣導氣運行周身,讓危在旦夕的人不緻喪命。

     唯一的後遺症是腦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家居何處,家裡有多少人,有無婚配。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複原得極快,原本以為她得卧床大半個月才可痊癒,沒想到不到三日光景便已清醒,傷處更神奇的隻剩下粉色淡疤。

     「壽姑娘,你還在療傷期間,實不該為我主仆倆操勞,下廚一事交由點墨打點即可。

    」陌千臾苦笑,為她的逞強而傷神。

     她眉如柳葉,面似芙蓉,翦翦水眸宛若秋水,盈盈蕩漾着碧波水色。

    「我不想被毒死。

    」 呃……很實在的一句話,教人聞之汗顔。

     「壽姑娘,我幫你生火,這張凳子你坐,可别累着了。

    」點墨比他家主子會做人,殷勤地顧前顧後,嘴巴甜得像抹了蜜。

     竈台下的火燒得劈 作響,旺火熱鍋,把人熱得臉皮一陣燒灼。

     「不用炒太多菜,我們不是很餓……」話還沒說完,肚皮不争氣地發出聲音,陌千臾難為情的紅了耳根。

     「不是很餓,是非常餓,壽姑娘,你可憐可憐我們,趕緊弄幾道菜填飽我和公子的肚皮,我們餓很久了……」快餓成前胸貼後背了。

     「點墨!」陌千臾困窘的低喚一聲。

     壽姑娘先看一眼滿臉垂涎的灰衣少年,再瞧瞧笑得無奈又愧疚的溫雅公子,淡漠的嘴角輕揚。

     很淺很淺的笑,卻讓天地間一下子放晴似的,原本沉靜的芳容彷佛綻放的堇花,美得教人失神。

     「餓不着你們。

    」 美人如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蛴,齒如瓠犀。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彷佛仙人般秋水為姿,不染纖塵。

     但見她袖子一挽,素腕一露,有條不紊的去鱗,剖魚腹,一條鮮魚兩面劃了斜刀,以汾酒和鹽腌漬,放在竈台旁預備。

     十指纖纖将臘肉、冬菇、冬筍切成絲,佐以姜、蔥、醬油、醋、糖、鹽和辣椒等調味料,魚中加蔥姜上籠蒸熟,約一刻鐘取出,再把臘肉、冬菇、冬筍絲加醬料放鍋中煮沸,最後以地瓜粉勾芡淋在魚上,一道五柳鮮魚便完成。

     接着是蒲棒裡脊,取片瘦肉剁成肉末,加鹽、茴香、酒和蔥姜末,拌成肉餡,雞蛋打散。

     把肉餡做成肉棒,插上竹簽,再一個個裹上面粉,抹上蛋液,再沾一次面粉下鍋油炸至金黃色…… 行雲流水的手法看似簡單,翻鍋煎炒俐落起鍋,壽姑娘每個動作都流暢得教人訝異,口水直流的等着好菜上鍋。

     但望着冒熱氣的菜肴,她卻有些困惑,雖然她什麽都不記得了,也不曉得以前的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可她依稀有種印象自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從未有過下廚的經驗。

     那麽,這幾道好菜是怎麽回事?好像雙手不自覺地動起來。

     說不上的詭異她并未向任何人提及,拿起帕巾拭去手上的油膩,不作聲的将菜端上桌,趁着求診人未上門前,先喂飽看似餓了很久的主仆倆。

     「呼!好吃、好吃,好久沒吃到這麽美味可口的菜肴,撐死也甘願……」 「少吃一口,瞧你的衣服快穿不下,少點貪嘴省下做新衣的銀子。

    」最入味的魚肚居然被一筷子夾走,他也想吃。

     「公子,我還在發育耶!不多吃一點哪能替我爹娘添孫子,何況公子的診金足以讓小的買上幾百套新衣,你這時的小氣是為哪樁。

    」點墨眼明手快的搶過魚頭,又夾了蒲棒裡脊往碗裡擱,手裡貪心的舀湯,不怕燙地呼噜呼噜喝着。

     「你……你留點菜給别人,别一個人吃光。

    」真是餓死鬼投胎,沒個分寸。

     陌千臾将油包菜卷夾起,放進一隻空碗,再淋上點菜汁,推向面色淡然的壽姑娘面前。

     看了他的舉動,吃得不亦樂乎的點墨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