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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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皇上氣得說不出話來,身旁的謹妃纖指輕柔地揉揉他胸口,要他别為了不成器的皇子氣壞龍體。

     陸定宗振振有詞地說道:「四皇子與甯王妃不和衆所傳知,他獨寵周側妃,于是便想了一個一石二鳥之計,讓所有人都以為兒臣與甯王妃有染,藉此清除了甯王妃,也讓兒臣背上不堪的污名,他是借刀殺人呀!父皇,請父皇明察。

    」 皇上一聽,氣笑了。

    「甯王妃肚子裡一個多月大的孩子也不是你的種,是送子娘娘從她腳底闆送進去的?」 從腳底闆放……孩子怎麼來的,成過親的人都曉得,皇上氣極了如此嘲諷,若是平時,恐怕大家都笑出聲了,忍俊不已的隻當是一則趣言,直道皇上說得真逗趣。

     可惜此刻在場的人沒一個敢笑,頭低得更低,背彎得更彎,眼睛低視着鞋尖,最好不要有多餘的聲音。

     「什麼?!她有一個多月的身孕?!」陸定宗倏地擡頭,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周盈雲不可能有他的孩子,他早對她下了絕子藥。

     害人者終被人害,周盈雲曾想害人絕育,沒想到如今反過來被口口聲聲要她生一個白胖兒子的男人動了手腳。

     隻是一山還有一山高,他們想算計别人,别人就該坐着挨打嗎?那藥被人偷偷換了,反而換上易助孕的熏香,周盈雲日聞夜嗅,加上和陸定宗肆無忌憚的歡好,肚子裡多塊肉是遲早的事。

     好死不死的,也算是撞大運,正巧診出不足兩個月,而甯王離京足兩個月,怎麼也賴不到他頭上。

     「老三,朕以為你是老實人、聰敏好學、知義識禮,沒想到你是做給朕看的,私底下是一肚子壞水,淫人妻女,放浪形骸,将聖賢書丢于腦後……」他痛心呀!「父皇,兒臣真沒做呀!兒臣沒做過就不認,光憑幾封書信不足以為證。

    」 書信能假造,當不成證據。

     陸定宗狡猾的鑽着漏洞,打算先把這一回應付過去,日後再尋思如何挽回皇上的信任,有瑄妃在,皇上不會罰他罰得過重,大多口頭訓誡。

     可是他想藉機開脫也要看别人肯不肯。

     「父皇,兒臣有人證。

    」陸定淵一臉沉痛地開口。

     「人證?」 一會兒,殿外帶入了一名綠衣紫裙的女子,模樣清秀,不甚嬌美,但眼神清澈,不卑不坑。

     「奴婢甯王妃丫鬟月季,叩見皇上萬歲。

    」 一看到自己最信任的丫鬟出現,周盈雲真想吃了她,目光一冷地握緊拳頭,指甲剌入肉裡流出血來猶不知痛。

     「父皇,她是王妃身邊的丫鬟,跟着王妃從周府陪嫁過來,父皇若不信可問問周夫人,此女是否曾為周府下人。

    」 有什麼比被自己人背叛更可笑,他至死方知自己可笑至極。

    陸定淵看着幾欲發狂的周盈雲,他心中無恨,隻有滿胸的苦澀和不諒解,她可以不愛他,為求富貴親手将他推入深淵,可是怎能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而傷害他最愛的人。

     「是的,皇上,她叫月季,是臣婦在女兒出閨前給她的陪嫁丫鬟。

    」簡氏不敢有所隐瞞,她看了月季一眼便确定是府中丫鬟,月季的賣身契原本還捏在她手中呢! 直到今時,簡氏還做着将親生女兒周盈彩嫁給怡郡王的美夢,她對曾經疼若親女的周盈雲再無一絲母女情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庶女再親也是别的女人肚皮滑出來的,哪能比得上自己十月懷胎的一塊肉。

     「月季,你說你看過什麼,如實說來。

    」 皇上一提問,月季便說了。

     「去年六月初九,王妃進宮探視謹妃娘娘,偶遇正要離宮的肅王,相談甚歡,同年七月初二,王妃出府,與肅王相遇于城外小徑,王爺與王妃在馬車内獨處一個時辰,不許奴婢靠近,事後奴婢發現王妃的裙子染有白濁污漬,脖子、胸口有不明紅派數枚…… 「……七月九日,王妃到廟裡上香,又與肅王私會于此,厮磨終宵,天亮才歇……九月十三日,王爺因公出遠門數日,肅王登門入室,與王妃成就好事……」 月季每念一句,皇上的眉頭就皺了一下,她越念越多,眉心根本皺得張不開了,口齒伶俐,有憑有據,不怕人查,每一個日期都記得清清楚楚,隻要将甯王妃平日出府和甯王不在府内的時日一比對照,孰是孰非無從隐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