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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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用急,公道自在人心,若是妹妹沒要了這十人,那是誰讓她們來的呢!」她一偏過頭,笑意可人的以嬌軟嗓音道:「苗姐姐最厲害了,肯定能查明真相,其實隻要知道她們原本在哪裡做事,賣身契上寫的買主是誰,又是誰帶她們入園子,不就水落石出了。

    」 「啊!周妹妹……呃!周側妃真聰明,我還傷腦筋要怎麼處理這十個人呢!你一句話就解決了我的困擾。

    」苗賽兒也不是不長腦,一思索也發覺古怪。

     是周盈雲在她面前說了不少周盈瑞的壞話,她才信以為真地找人麻煩。

     「我年紀小不懂事,還要苗姐姐多教教我,我人笨,你可不能嫌棄我,我真當你是好姐姐了。

    」周盈瑞裝小的拉着苗賽兒的手撒嬌,乖巧的模樣甚為惹人憐愛。

     沒有妹妹的苗賽兒一見她天真單純的模樣,心下一軟地摸摸她滑嫩的粉頰。

     「你哪裡笨了,分明是讨人喜歡的小東西,我不藏私,都教給你,看你想學什麼。

    」 人與人的感情很微妙,有人一見就生厭,到死不相見,有人特别得眼緣,幾句話語,就令人把人疼到心坎底,傾全力相護到底。

     一看周盈瑞并沒有周盈雲說的那麼壞,還一口一個苗姐姐喊得親昵,滿嘴甜的像個要糖吃的小姑娘,想起自幼離散的家人,苗賽兒心裡暖呼呼的,好似真多了個妹妹。

     「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那個不知好歹的小賤人,她居然敢像個小偷一樣的偷走所有我在意的一切,還明目張膽的和我作對,我饒不了她,絕對不放過她!」 像是洪水肆虐過的廢墟,周盈雲瘋了似的将屋子裡能砸的器皿全都給砸了,包括她心愛的白玉紅釉梅瓶、青瓷美人斛、天青色刻花角燈、垂玉檔粉紫釉描金珠瓶、青花白瓷敝口魚缸、西洋挂鐘……砸個粉碎。

     幾個月前她還是人人稱羨的待嫁新娘,府裡門檻幾乎被想來攀親附貴的各府夫人、小姐踩平,一箱箱的小元寶、一匣一匣添妝的金钗銀簪、珍珠寶石、流水般的錦緞杭綢不要錢似的送到她面前,更有人送鋪子隻求當個挂名掌櫃。

     那時她多風光呀!連嫡母嫡妹都要看她的臉色,吃的不是山珍海味也是燕窩魚翅;穿的是绫羅綢緞,出入有數十婢仆婆子前呼後擁。

     周盈瑞算什麼,不過是被她施舍,撿拾她不要的剩菜剩飯,一條搖尾擺首的狗,她高興時摸摸牠的頭,賞牠一根帶肉的骨頭,不需要時一腳踢開,任由牠躺在牆角哀嚎。

     可憑什麼,憑什麼周盈瑞能一舉翻身?!論容貌、論地位、論才智、論手段,縮着腦袋做人的小賤人有哪一點比她強?遠遠落在她後頭,甚至還不如她受父親寵愛愛,連真正嫡出的周盈彩都要靠邊站,搶不了她的鋒頭。

     可是她太大意了,全然沒料到養熟的狗還會反咬主人一口。

    「王妃,你何必為了個不知感恩圖報的小賤婦氣壞了自己,你是王府正妃,她不過是妾,挂個側妃名頭也越不過正妻,你有的是辦法整治她。

    」哪有正室鬥不過妾的道理。

     周盈雲冷冷的咬唇,點朱唇瓣咬出幾滴血珠。

    「你說我還能怎麼辦,利用嬌蠻的公主折辱她,她反而搭上公主這條線和謹妃娘娘走得近,感情好得親過正經婆媳,再來是那個不着調的苗賽兒,簡直是個沒用的,三、兩句話就被哄走了。

    」 她才是謹妃娘娘的親兒媳,八擡大轎從正門迎進府的王妃,初見面還親親熱熱地喊她乖兒媳,挽起她的手要她早日為甯王開枝散葉,早日生個大胖娃兒叫祖母。

     誰知猶在耳邊的話轉眼就變了味,謹妃娘娘對她的态度越來越冷淡,十次求見有八次被拒絕,說是身子微恙要休息,可是對周盈瑞那賤人卻是另眼相待,不但主動召見還留上大半天,若非王爺去接還不放人,打算留宿宮中。

     自以為是半個主子的苗賽兒更是不識時務,早早把府裡的權力交出來也省得她算計,偏偏是個榆木腦袋,她沒開口就當沒這回事,徹底把她這個王妃忽略。

     她圖的是什麼,不就是高高在上的地位,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掌握王府大權自己當家,财權一把抓,當個人人仰望的王府主母,把曾經瞧不起、蔑視她的人踩入泥裡。

     但現在,一切都快被周盈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