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重義番官留禦史 無情國舅害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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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少龍肝與鳳心。

     那張炳是和那三個侍衛串成一局的,有心要灌醉馬訓,以便行事,隻有鐘佩不知就裡。

    他四個侍衛,你一杯,我一盞,把個旗牌吃得醺醺大醉。

    鐘佩道:“這樣人舍酒與他吃?”張炳道:“我有用他之處,你看看瞧。

    ”鐘爺在旁,隻見他四人一齊動手,先撥下那支令箭,然後脫下他的盔帽衣服,張炳穿将起來,腰内插了令箭。

    說時遲來時快,隻見李儉拔出腰刀,認定馬訓項下一刀,隻聽得一聲響,一個血淋淋的人頭滾下來了,身在東,頭在西,血流滿地。

    把個鐘爺唬得戰戰兢兢道:“這---這還了得!倘胡---胡申---申---知、知道了,如何是好?”李儉道:“我不殺他,他就要殺我了。

    此處非我們存身之地,還不走,等待何時!”說罷,那李儉不由分說,一把将鐘爺抱上了馬,叫一聲:“走吓!”那些家人總是伺候現成的,一個個帶了兵器,捎了幹糧、行李等件,跳上馬一齊走了。

    這正是:打破玉籠飛彩鳳,遁開金鎖走蛟龍。

     那鐘佩糊糊塗塗的跟着上馬,跑了一夜,走了一百多裡。

    到五更少歇片時,吃了幹糧,不敢停留,上馬加鞭走了一日,又是一百多裡。

    初更時分,到了南北交界的地方,乃是胡申标下兩個參将在那裡把守,有二千兵馬、十員将官,立營守關。

    這張炳裝做旗牌,拿着令箭叫關。

    關上首将見了令箭,随即開關,讓他們走了。

    正是:鳌魚脫卻金鈎去,擺尾搖頭再不來。

     當日鐘佩等出了關,又走了兩日,恐防追趕,又走下二百多裡。

    那日走得又饑又渴,又無宿店安身,隻得趁着星光往前奔走。

    來到一個去處,四面高山,中間一條小路,路旁有座小小的古廟,衆人道:“好了,我們且到裡邊安歇安歇。

    ”一行人下了馬來敲門。

    内裡有個老番借問道:“是那一個,此刻還來敲門?”張炳道:“我們是出關打獵的,因迷了路,來借此坐坐的。

    ”那番增才掌了燈,開了門,放衆人進來。

    大家上大殿,搬下行李,在兩壁靠着坐下。

    隻有鐘爺一人坐立不安,又想家鄉,又想朝廷,十分痛苦,那裡睡得着?擡頭一看,隻見廟内大殿上一個匾,上寫“蘇武祠”三個字。

    這鐘爺見了,不覺心酸,哭道:“昔日蘇武身陷北方十幾年,方才回南,可憐我鐘佩,今日也被奸賊所害,有家難為,有國難投,不知用有回南之日了?”想到傷心處,不由得大放悲聲,哭倒在地。

    不防那廟内的老僧在後聽得分明。

    吃了一驚道;“原來是南邊的逃宮,不免我去盤他一盤。

    ”遂走出來,扶住鐘佩勸道:“老客官不要哭,我且問你,你是那裡人民?因何到此?”鐘爺是個老實人,并不隐瞞,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那番僧道:“原來是南朝的鐘禦史!昔日封贈各國之時,舍侄稱說禦史的清德,不想今日得會。

    ”鐘爺道:“師父令侄是誰?”番僧道:“老衲舍侄姓津名梁,現守北關,在賀老都都手下做了酋長,也管着五千個兒郎。

    昔日出關,也曾拜見過禦史。

    此來無地安身,倘那邊追兵一到,如何是好?不如待老衲寫封書信,送到舍侄标下安身,不知尊意如何?”鐘爺道:“若得如此,已感慈悲。

    ”那老番僧遂寫了書信,次日打發鐘爺投番去了。

    正是:龍歸大海藏鱗甲,虎入深山隐爪牙。

     不言鐘爺自此在番邦,且表胡申等到三日後不見旗牌回話。

    心中大怒,又取令箭一支,叫兩個中軍官下關去看。

    那兩個中軍官到了關下去看,隻見那些做工的七零八落的在那裡做工,問及原由,那些人道:“自從旗牌那日下關之後,至今三日,也沒個人來監工,不知往那裡去了?”中軍吃了一驚,叫做工的領他去找鐘佩寓處。

    到了門口,隻見反封了門,并沒有一個人。

    那兩個中軍心中疑惑,遂下馬打開門,走進中堂一看.隻見血淋淋的一個屍首倒在地下。

    中軍吃了一驚,細細一看,乃是馬旗牌殺死在地。

    中軍大驚,叫做工的看好了屍首,随即飛身上馬,奔進北狼關,禀了胡申。

     胡申大驚,遂點了一千兵、兩個中軍,到關下追趕。

    一面又吩咐手下人埋馬訓屍首,一面令四十名健快到關内關外四處緝獲;一面做了本章申奏朝廷;一面暗寫密書,去報與刁國舅,足足忙了兩日。

    隻見兩界關守将同中軍前來繳令,言:“鐘佩等已于三日前出關去了,請令定奪。

    ”胡申大怒道:“諒他也跑不遠!”遂點了一千兵馬、兩個參将前去追趕:“倘已投番,即向番邦要人便了。

    ”正是:從今兩下生嫌氣,攪得風波不得清。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