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二等兵李奇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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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地沖上來呢,隻有于班長懂得尊重士兵的個人隐私。

     奇朔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左手拿着鋼盔,右手拿着兩枝槍,腰杆筆直地坐在床尾,等着于班長起床。

     盡管手裡緊握着武器,奇朔還是突然想起了茵甯。

     茵甯……現在在做什麼呢? 在論山訓練所接受了四個星期的訓練後,1992年2月13日,奇朔被分到眼前這個部隊。

     那天,他從胸前撕下了寫着25連隊2大隊5中隊訓練兵的藍色标牌,領到了新的軍裝、軍帽、軍靴和背包,自己用針在軍裝上衣的左胸前和軍帽中央各縫上了一段黃色布條,那是二等兵的标志,然後把寫着自己姓名的名牌挂在下面。

    個人物品全都塞進沙袋形狀的雙肩背包裡,背到肩上。

    晚上7點,坐軍用大客車到了論山火車站。

     月台上,新兵們排成縱隊和橫隊,站着等車。

    他們已經接受了從格鬥到射擊的軍事訓練,完全變成了軍人,千餘名士兵一動不動地站在月台上,連眼睛也不眨一下,看上去真的很悲壯。

    拖着十幾節車廂的軍用列車進站停好後,上車的号角吹響了,新兵們按部就班,像被自動傳送裝置運載一樣勻速進入車廂,找好自己的位置,前後總共用了不到十分鐘。

    19點30分,一秒不差地準時發車了。

     軍人們的行動總是在晚上進行。

     訓練所25連隊出來的新兵的軍裝肩部沒有挂部隊标牌。

    那天晚上,為了尋找即将挂在肩上的部隊标牌,他們在黑暗的掩護下無聲地開始了行動。

     火車在冰雪覆蓋的原野上疾馳,車窗被窗簾擋住了,看不到外面,但火車顯然是往北走的。

    30分鐘後,火車停了兩分鐘,然後又出發了。

    奇朔坐的車廂裡有軍官上來叫名字是從大田站開始的,之所以知道那裡是大田站,是因為火車站的廣播一直在喊“大田站歡迎您”。

     被叫到名字的十幾個軍人背着自己的雙肩包像子彈一樣射出車廂,他們在站台上排成一列、大聲報數的聲音傳入車廂裡。

     軍用列車一直在半島北上,過一段時間就停下來放下一撥軍人,接着又當啷當啷出發了。

    夜裡11點,軍列從水原站出發時,車上的人隻剩下了原來的三分之一。

    奇朔直覺已經離漢城不遠了。

    軍官在最前面坐下後,新兵們悄悄扒開窗簾往外看,看得到房屋、路燈、霓虹燈和車輛前照燈的燈光。

     離漢城越近,奇朔的心跳得就越厲害,心中幾乎本能地充滿對茵甯的思念。

    就算沒有自己上了三年的大學和衆多的朋友,漢城至少是茵甯生活的地方啊。

     奇朔打開皮夾,低頭看着茵甯在自家院子裡玉蘭樹下燦爛的笑臉。

    自己被分配到漢城或漢城附近的部隊去多好啊!說不定還能一個月請一次假回漢城去呢,茵甯來看自己也方便。

    漢城附近都是行政部隊,氣氛比較輕松,隻要當上一等兵,晚上就可以到行政班攤開書準備考試了。

     奇朔摩挲着手上戴的戒指,低頭看着茵甯燦爛的微笑,虔誠地祈禱能在離茵甯近的地方服役。

    随着永登浦站的靠近,車廂裡剩下的三十幾名士兵都跟奇朔有着同樣的想法:如果分配到漢城内或漢城鄰近城市,至少不用忍受老兵們不分青紅皂白的體罰,軍隊生活會比較輕松。

     火車在永登浦站停下後,車廂裡總共有五個人被喊到名字站了起來,重複着自己的軍銜和姓名的他們仿佛在無聲地歡呼。

    永登浦附近的部隊是屬于首都軍區的,這些被叫到名字的人要麼是走了後門,要麼是運氣特别好。

     軍用列車停在龍山站的時候,看到軍官拿着名單站了起來,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