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赫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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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隻有一個不大的樹林,很遠很遠的地方有着山巒起伏,赫蘭人會把自己帶回他們的營地去,還是&hellip&hellip. &ldquo知道了,神将顧邊城果然厲害,可惜父親不肯聽我的,不然我們不會損失這麼多斥候前鋒,&rdquo那個赫蘭人有些無奈地搓了下臉。

    &ldquo我早就說過南人靠不住,可二王子非相信那個燕秀峰!我看這就是個陷阱!王他&hellip&hellip&rdquo一個身材魁梧至極的大漢憤憤不平地說。

     &ldquo貝古,閉嘴!&rdquo那個容顔冷峻的赫蘭戰士打斷了他。

    &ldquo好了,我們回去再說吧,這裡離咱們的宿營地不遠了。

    今天,敗了!&rdquo赫蘭人回頭看了一眼遠處還隐有火光閃爍的牧場,一扯嘴角兒,&ldquo顧邊城,真期待下次對戰,你,和我!&rdquo 裝死的水墨自然是一句也聽不懂他們在嘀裡咕噜地說什麼,就老實地挂在馬背上,但最後那聲顧邊城還是聽明白了。

    正暗自詛咒顧邊城長痔瘡一輩子騎不了馬的水墨不自禁地動了一下,那赫蘭人立刻發覺了,他笑眯眯地低下頭,&ldquo喂,你是顧邊城什麼人?那個爛腸瘟真是你弄出來的?&rdquo 突然被敵人問話,水墨緊張的肌肉都有些痙攣,她還沒想好該不該回答,又該怎樣回答才好,脖子一痛,已被人強行扭了下巴過來。

    一藍一墨的眼眸正不客氣的盯着水墨打量,剛才抓人的時候沒有細看,現在才發現這臉上髒兮兮的男人長得真秀氣,可惜喉頭的隆起表明了一切。

     &ldquo這小子長的真像女人!&rdquo剛才大嗓門的戰士直接說出了所有人見到水墨的第一感覺。

    水墨雖然聽不懂,但是從他們的眼光裡也能猜出他們在說什麼,恐懼如蛇般不可抑制地在她心上爬行。

    如果讓他們發現自己是女人,那&hellip&hellip &ldquo喂,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rdquo異色雙眸的赫蘭人脾氣貌似不錯,水墨愣愣的不說話,他也不生氣,隻是略略低頭,放慢了語速笑問,&ldquo你叫什麼?&rdquo話音剛落,他突然擡起了頭,向空中嗅聞了一下。

    那個容顔冷峻的戰士幾乎同時做了一樣的動作,然後立刻轉頭說,&ldquo主人,好像有血腥的味道&hellip&hellip&rdquo 不等他把話說完,水墨突然聽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ldquo不如我來告訴你他叫什麼名字吧?&rdquo那赫蘭人瞳孔一縮,沉聲問,&ldquo是誰?&rdquo其他的赫蘭戰士立刻圍攏在一起,抽出彎刀,準備戰鬥。

     挂在馬背上的水墨喃喃自語了一句,&ldquo阿七&hellip&hellip&rdquo 悶悶的馬蹄聲愈見清晰,土路旁邊的樹林裡人影忽然閃現,數十匹戰馬穩健卻不失快捷的出現在赫蘭人面前,成半包圍之勢。

    領頭的一人放松的坐在馬上,身體随着戰馬步幅節奏輕晃着,看似毫無戰意的一個人,卻讓赫蘭人愈發緊張起來。

    這邊隻有一條路,如果現在赫蘭人逃走,必須冒着後背露給敵人,被他們從容射殺的後果。

     懸挂在馬上的水墨緊抵着那赫蘭人的大腿,這會兒她能感覺到他的肌肉緊縮,堅硬如鐵,顯然在為戰鬥做準備,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淡然自若。

    水墨身下的戰馬也被這種氣勢所影響,不安的用蹄子刨了兩下,立刻被赫蘭人控制住了。

     水墨簡直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自從來到這裡,一步步地被逼上戰場,沒有半點依靠,隻能憑借本能和想回家的那一點點希望堅持,忍耐。

    今夜,當被顧邊城抱上馬,坐在他身後,和他一起沖殺的時候,水墨第一次覺得自己那樣放松,雖然周圍是刀光劍影,血腥四濺,冰冷的戰甲卻讓她感覺到無比的安全。

     魯維還說,他許諾過,要護自己周全。

    水墨不是小女孩了,她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身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件多虛幻的事情。

    可她累了,也怕了,沒經曆過這一切的人不能體會,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兒在冷兵器橫行的戰場上活下去有多難,明明生不如死,可又不甘心放棄生命。

     身心疲憊的水墨真的很想相信那個許諾,如不是那赫蘭人突然冒出來把自己掠走,如不是顧邊城毫不猶豫地想要射殺自己,如不是他放棄追擊&hellip&hellip水墨忍不住苦笑地看向那個曾&ldquo調戲&rdquo過自己的男人,他的出現,是許諾的開始還是終結呢? 那男人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水墨,心裡不禁微微一頓,這個小白臉雖然塵污滿面,但那雙清亮的眼睛卻仿佛會說話一樣。

    他直盯盯地看着自己,沒有驚慌,更沒有祈求,更多的是無奈吧,但又不是那種認命的無奈。

     男人忍不住笑了,這小子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有意思,城哥那邊一定出了什麼事,竟然讓這小子被赫蘭人抓走了。

    該怎麼把他弄回來呢,男人想着,能想出那樣的辦法來,這小子絕不是一般的賤卒,決不能留給赫蘭人&hellip&hellip &ldquo你是誰?&rdquo被手下保護在中央的異眸赫蘭人朗聲問。

    對面的男人收回目光,懶洋洋地說,&ldquo要你命的人。

    &rdquo大部分赫蘭戰士顯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們隻是怒目圓睜地死盯着敵人,唯有那個面色冷峻的赫蘭戰士微微皺了下眉頭。

     &ldquo哈哈,&rdquo異眸赫蘭人卻不以為意地一笑,&ldquo借用你們中原人的一句話,我刀下不死無名之鬼,你不會連名字都沒有吧?&rdquo&ldquo有是有,&rdquo那男人對于赫蘭人的嘲諷毫無放在心上,&ldquo不過你不用知道了,赫蘭巴雅,我知道你的名字就足夠了!&rdquo 水墨一愣,赫蘭巴雅?她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那有着異色雙眸的赫蘭人。

    他表情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但是那抹挂在嘴邊的笑意沒有了,對面的男人也敏銳地察覺到了。

     他微微一笑,&ldquo我記得巴雅在赫蘭語裡第二位的意思,身為赫蘭的大王子,怎麼會取了這個名字&hellip&hellip&rdquo話音未落,水墨就看他身形如閃電般一側身,他身後那些一直戒備着的骠騎戰士立刻張弓搭箭,亮出兵刃,赫蘭戰士們也毫不示弱刀刃相向,戰鬥一觸即發。

     水墨就看見那個阿七緩緩扭回了身,她忍不住暗吸了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他的牙齒映着刀刃的寒光顯得越發潔白。

    伸手拿下口中的匕首翻看了一眼,阿七嘴角一扯,&ldquo喂,還你!&rdquo匕首帶着風聲地射了回來。

     赫蘭巴雅忍不住叫了一聲,&ldquo蘇日勒!&rdquo面目冷峻的赫蘭戰士沒想到那人的手勁這麼大,又這麼準,話音剛落,匕首已到了眼前。

    他隻能迅疾地一歪身,就覺得匕首擦着他皮帽飛了出去,&ldquo咄&rdquo的一聲插入了路旁的松木裡,整個匕身幾乎全部沒入到樹幹裡,而他皮帽上象征着勇者身份的貂尾緩緩掉落在了地上。

     看着染塵的貂尾,蘇日勒又驚又怒,顯然是被飛刀割落的,這對于草原男兒是最大的侮辱。

    赫蘭巴雅一伸手攔住了憤怒至極的蘇日勒,低聲說,&ldquo冷靜!敵人就希望我們憤怒,然後喪失判斷!&rdquo蘇日勒行動一滞,性格一向冷漠沉穩的他深呼吸之後,立刻恢複了理智,保護主人平安回去才是第一位的。

     &ldquo招呼打夠了!&rdquo阿七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接着水墨就聽見一聲低沉的類似寶劍出鞘的聲音傳來,眯眼看去,他手上已經握緊了一把介乎于刀劍之間的武器,略彎,刀背厚重,很像抗戰時期騎兵使用的馬刀,刀光如水般流淌。

     赫蘭巴雅忽然低語了幾句,水墨自然聽不懂,對面的阿七微一皺眉,赫蘭語自己聽得懂,但是赫蘭巴雅顯然在說土語,那就意味着&hellip&hellip剛想到這兒,就看對面赫蘭人裡有兩個一直躲在後面的家夥,突然現身,兩人每人都操持着一張機弩,一隻樣式怪異的&ldquo箭&rdquo蓄勢待發 &ldquo雷火!&rdquo阿七低叱了一聲,他所帶領的骠騎軍都是沙場老手,一看赫蘭人手中的機弩,不用他吩咐,人人自行躲避,更有能者,在閃躲保護自己的同時也彎弓搭箭開始還擊。

    水墨是因為視線被阻,隻聽見&ldquo噗噗&rdquo幾聲悶響,突然眼前好像放花似的火光一閃,路邊的雜草,枯枝迅速被點燃,火焰幾乎是騰的一下就燒了起來。

     有些躲閃不及的骠騎戰士身上或馬上也被點燃了,水墨瞪大了眼睛,她發現那火焰好像有粘性一般地燒着。

    有的戰馬因為疼痛開始發狂,長嘶奮蹄不止,幾個骠騎戰士被甩下馬來,反應靈敏的立刻翻滾開來,水墨眼睜睜地看見一個骠騎戰士被自己的戰馬狠狠地踏了數腳,那半聲慘叫立刻被人吼馬嘶聲淹沒了,慘烈的場景幾乎凝固在水墨眼底。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赫蘭巴雅幾乎在雷火箭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