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關燈
久美沒有問第四次,因為她也睡着了。

     原本停在涼宮頭上的蜜蜂,也勾夾在頭發中一動也不動了。

     列車突然緩緩加速,在行駛了三分鐘後規律減速,停在奇怪的黃昏月台邊。

     月台上的LED燈牌,顯示“KYOTO'sB7”字樣。

     月台上,早就有幾個戴着防毒面具的紅衣人員在等待着。

     列車車門打開,紅衣人員迅速走進列車,對乘客進行某種标準的“挑選”。

     隻要是年輕,看起來挺有活力的乘客,就會被紅衣人員有條不紊搬擡到月台上,其中也包括羅嗦的古怪男孩,以及那兩個年輕漂亮的高中女生。

     紅衣人員的動作幹練流暢,仿佛已經排練過無數次,月台上則另外有紅衣人負責為躺在月台上的乘客搜尋皮夾裡的證件,并簡單拍照。

     五分鐘後,列車再度啟動時,車子已空了一半,隻剩下一些沒有朝氣的中老年人。

    月台的另一端則有第二台空蕩蕩的列車等候着,毫無意外,那些被挑選中的乘客,立刻被粗魯的搬進那台空車。

     二十幾個紅衣人員紛紛除下防毒面具。

     “報告,一共是三百零七名。

    ” “身份都确認了嗎?” “有兩人未攜證件,沒有上車。

    ” “那就照例交給兄弟處理吧。

    準備出發。

    ” “是。

    ” 神秘的列車出發,前往的地點卻一點也不神秘。

     四通八達,龐大複雜的地下網絡,聯系着活體食糧喂養吸血鬼的倉儲管路。

     幸運的人可以搭乘原來的班車,在“蘇醒瓦斯”重新活絡神經後回到正常的地鐵月台,對莫名消失的身邊人毫無印象,隻是幹罵着列車的誤點耽誤了既定的行程。

     至于不幸的人,在他們睜開眼睛後的第一個畫面,不是月台,而是看見對面的同行乘客喉管被咬開的、恐怖絕倫的慘狀。

     不快不慢,血貨列車往更深的地底行駛着。

     幾個負責看管此廂血貨的紅衣人員不懷好意笑着,蹲下來,伸手在年輕的女孩的身上掏掏摸摸,大吃豆腐;其中一個還将手伸進一個上班女郎的短裙裡,粗魯地侵犯着。

    這些動作他們同樣訓練有素。

     “喂,我要上了。

    ”一個紅衣人員一手解開腰間扣環,一手脫掉久美的水手服,淫笑道:“還有三分鐘,一寸光陰一寸莖啊。

    ” “是啊,在上頭老闆吃掉之前,不先享受的話就太可惜了。

    ”另一個紅衣人員哈哈一笑,對着近乎赤裸的涼宮扯下了自己的褲子。

     郁悶的車廂空氣裡,鼓噪着淫邪的動作。

     ——昨天逮到的吸血鬼,臨死前說的血貨班次果然是對的。

     突然,背着包包,熟睡到流口水的男孩睜開眼睛。

     所有紅衣人員楞住,十幾條赤裸的下體正對着緩緩站起的男孩。

     “我就知道,地下鐵列車偶爾會嚴重誤點,不是沒有原因的。

    ” 男孩反手拉開背包拉鍊,一隻黑貓探出頭來。

    背包裡頭的空氣讓他免于昏厥。

     至于男孩……隻要事先吸飽足夠的氣,男孩的肺活量甚至可以支持他潛進深海。

     “……你!你是誰!” “别那麼驚訝,你們這種小喽喽用不了太多分鏡的。

    ”男孩冷眼,握緊拳頭。

     烏拉拉,火焰的名字。

     〖實話實說 命格:機率格 存活:一百五十年 征兆:宿者從小就是個老實頭,要他說謊話不如叫他去死。

    這種人最忌諱跟朋友打麻将,人家問他在聽什麼,他隻能坦白以告……然後拼自摸。

     特質:“語言”的力量是非常驚人的,因為語言可以說是人類尖端文明的最基礎。

    宿者即使是内心有萬般不願,還是無法反抗根深蒂固的命格能量,說實話是宿者強硬的人生理念,也是宿者坎坷的人生之道。

    “親愛的,我剛剛的表現好嗎?”“……對不起,你太松了。

    ”這樣的對話屢見不鮮,可謂怨念深重。

     進化:吐洩真言,瘋狂嚼言者。

     (蔡志揚,台北永和,什麼都不會但什麼都想硬幹的1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