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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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律師,一群穿着黑色西服的自命不凡的混蛋。

    他們記着筆記,不時用充滿敵意的眼光看着他們,好像他們是兒童性騷擾者。

    陪審團也對他們怒目而視。

     在曆時七周的審判過程中,巴斯特和他的父親幾乎就被忽略了,隻有三次提到他們的名字。

    政府主要控告他倆合謀采辦并整修大馬力發動機漁船,其目的是用來從墨西哥将毒品販運到佛羅裡達地區的各個交貨地點。

    他們的律師根本無力駁回這些站不住腳的指控。

    他抱怨說報酬太少,無法應付一場曆時七周的訴訟。

    不過,政府聘請的律師倒是沒對他們造成什麼危害,他們關心的是給那些哥倫比亞人定罪。

     但是他們并不需要證實多少東西。

    他們的陪審團挑得太好了。

    經過八天的審議,陪審團成員們顯然都疲憊不堪、神情沮喪。

    陪審團最後宣布所有同謀罪名成立。

    被判刑幾個月後,巴斯特的父親自殺了。

     小夥子說着說着,看上去都快哭出來了。

    但他咬緊牙關忍住了。

    他說:“我沒有做任何錯事。

    ” 他當然不是特朗博爾第一個聲稱自己無辜的人。

    比奇注視着他,聽他講述自己的經曆,回想起自己曾經在得克薩斯以販賣毒品罪判過一個年輕人四十年徒刑。

    被告的童年生活非常不幸,沒受過教育,有長期的少年犯罪記錄,在生活中沒有什麼機會。

    當時,比奇正襟危坐地坐在法官席上,居高臨下地教訓着那個年輕人,他為自己判他重刑感到得意洋洋。

    必須把這些該死的毒品販子清除出街頭! 自由主義者一旦被捕就會變成保守主義者。

    蹲了三年大牢後。

    比奇對他曾經判過的許多人懷有一種痛惜之情。

    都是些比面前的巴斯特犯的罪嚴重得多的人,還有一些需要好運的孩子。

     費恩·雅伯注視着、聆聽着,對這位年輕人産生了巨大的同情。

     特朗博爾的每一個人都有悲慘的故事。

    在一個月裡聽完他們的故事後,雅伯就幾乎什麼都不相信了。

    但巴斯特是可信的。

    在今後的四十八年裡,他将漸漸沉淪下去。

    在監獄裡花的都是納稅人的錢,一天三餐,晚上睡在舒适溫暖的床上。

    據最新估計,一個在聯邦監獄服刑的犯人一年花去政府三萬一千美元。

    這是多大的浪費啊。

    特朗博爾監獄裡有一半犯人無所事事。

    他們都是非暴力罪犯,本來可以用處以高額罰款和強制社區勞動的方法懲罰他們。

     喬·羅伊·斯派塞聽着巴斯特的動人故事,心裡掂量着這孩子将來會對他們有什麼用處。

    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在斯派塞看來,安哥拉騙局中電話沒有用好。

    三兄弟年紀都大了,隻是在假裝年輕人寫信。

    如果他們打電話給筆友,比如說假扮成二十八歲的精力充沛的裡基給衣阿華的昆斯·加比打電話,風險太大了。

    但如果用巴斯特這樣的年輕人為他們幹,他們就能夠讓任何潛在的犧牲品對他們深信不疑。

    特朗博爾有許多年輕人,斯派塞也曾經考慮過其中幾個。

    但他們都是罪犯,他不信任他們。

    巴斯特剛進來,看來還是無辜的,而且他有求于他們。

    可以操縱他為他們幹。

     第二個可能性是第一個可能性的必然産物。

    如果巴斯特人了夥,他喬·羅伊出獄時還有巴斯特在。

    這個騙局實在是有利可圖,舍不得放棄:比奇和雅伯是寫信的好手,但他們沒有生意細胞。

    或許,斯派塞能夠把年輕的巴斯特練成一把好手,将來代替他的位置,把他那份錢轉到外面去。

     這隻不過是一種想法而已。

     “你有錢嗎?”斯派塞問。

     “沒有,先生,我們失去了一切。

    ” “沒有家裡人或者親戚朋友能幫你負擔法律費用嗎?” “沒有,先生。

    什麼法律費用?” “我們審案和幫助上訴通常是要收費的。

    ” “我可是身無分文啊,先生。

    ” “我想我們可以幫你。

    ”比奇說。

    反正斯派塞又不會做上訴案子,這家夥連高中都沒畢業。

     “你不是在說把它當做無償法律援助吧?”雅伯對比奇說。

     “無什麼?”斯派塞問。

     “無償法律援助。

    ” “那是什麼玩意兒?” “免費法律援助。

    ”比奇說。

     “免費法律援助。

    誰做?” “律師啊。

    ”雅伯解釋說,“每一位律師都要貢獻出幾個小時的時間幫助沒錢打官司的人。

    ” “這是英國古代的普通法中規定的。

    ”比奇補充說,把斯派塞搞得更是一頭霧水。

     “我們這兒從不接受這一條。

    是嗎?”斯派塞說。

     “我們會複審你的案子,”雅伯對巴斯特說,“不過請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 “謝謝。

    ” 他們一起離開了餐廳,三位前法官穿着綠袍子,身後跟着一個驚恐的年輕犯人。

    這位年輕人雖然很害怕,但也非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