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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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他是單獨接的,獨自完成的,瞞着所裡,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

    這和你要找的人有什麼關系?” “完成這些任務的酬金很高,因為保密性極高。

    而我現在手頭拮據……我決定做瓦吉克沒來得及做完的事。

    我指的是這些保密的任務。

    我好歹是個學法律的,幹嗎不試試呢。

    于是我鑽進他的材料堆,找到一張尋找居住在俄羅斯的繼承人的定單。

    他的确沒完成定單。

    我想借助你的幫助……這沒有一點壞處,是吧?” “是的,”娜斯佳同意她的看法,“一切都很合理。

    那為什麼你斷定你丈夫沒完成這定單?我和你動用我們全部的聰明才智,找到一大群有關的人,突然卻發現這個信息毫無用處,因為瓦吉克已經找到了繼承人,并得到了酬金。

    ” “不會的,我敢肯定。

    他完成的定單都封好在檔案袋裡——他是個非常有條理的人,每張紙都放得很整齊。

    我找到的那些紙張放在檔案袋裡,是當前要處理的,還沒有封。

    怎麼樣,娜斯佳?你知道,錢可是很有用的。

    ” “那當然了,列娜,沒有錢太難過了。

    你說,都有了哪些情報。

    ” 邊用肩夾着電話筒,娜斯佳邊認真記錄女友口述的話,并随時補充一句,她明天應給誰打電話,應去哪,才能盡快找到多年前離開莫斯科的那個人的親屬。

     放下話筒,她來到廚房,糟糕地發現做養麥粥的水快燒幹了。

    她重重地籲口氣,隻好從頭再來。

    往鍋裡倒上水,這次比上次多,坐在火上,就去洗淋浴了。

     任熱水起勁地沖洗,她咀嚼着列娜說的話,多麼奇怪的人啊!差不多世紀初,還是在革命前,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帶離了俄羅斯,躲開了布爾什維克的進攻,不想與留在社會主義陣營的親戚有來往;在西方成了一個大企業家。

    積攢了大筆财産,九十二歲的高齡就要結束自己短暫的一生時,突然在彌留之際想起兒時的玩伴是同一曾祖的兄弟,是同齡人——他依稀記得好像是同齡人。

    兄弟留在俄羅斯——因為不贊同親戚對曆史前景的悲觀看法,認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但是據我們所知,一切都還是老樣子。

    九十二歲高齡的加籍俄人德姆科韋茨被兒時兄弟的回憶熬煎着。

    同時一大群親戚聚集在他的床榻前,準備瓜分他的遺産。

    不知為什麼他極其厭惡他們,他對所有人直言不諱地說,他想着他們,就遺贈給他們一點點(維持生活必需的最低限度),其餘的留給俄羅斯的曾祖兄弟的後代或他自己,如果他死不了的話。

    當然懷疑警察在其臨死時會做出蠢事,但醫院沒有證實這點,親戚沒有及時出手,結果遺囑已定好了。

    不得不履行死者的遺願。

    假如俄羅斯繼承人在死者死後一年仍沒找到,那麼所有遺産将留給加拿大的繼承人。

    遺囑做了這樣的規定。

    并且,明智的德姆科韋茨,預見到尋找兄弟一家的重重阻礙,專門在遺囑中指出,他的律師找到俄羅斯繼承人,就會得到一大筆酬金。

    老人希望律師把地球翻個遍,不要在太陽下打盹。

     這些律師求助列娜的丈夫共同尋找,答應給一筆可觀的獎金。

    如果列娜賺到這筆錢,而幾百萬美元的好運又落到那個俄羅斯繼承人身上,這有什麼不好呢?皆大歡喜。

    當然,除了加拿大的親戚之外。

     沉浸在自己想法裡的娜斯佳又忘了熬粥的那點水。

    突然想起後她吃了一驚,痙攣地用長絨手中搽幹身子,披上睡衣,沖進廚房。

    水早已經開了,但幸好還剩下很多。

     她好不容易等到粥熬好。

    幾天沒好好吃飯了,娜斯佳美美地喝粥填飽了肚子,鑽進被窩,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後她有種奇怪的感覺。

    她一點也記不起都夢見了些什麼但卻有一種感覺……無法說得清。

    常見到這句話“她感應到了”。

    你讀到這句話,會覺得是騙傻瓜的神話故事,可現在娜斯佳覺得這卻在她身上應驗了。

    她感應到了。

     這她連想都不敢想。

     “沒有的事。

    ”洗漱時,她使自己确信。

     “這不可能。

    ”她想。

    她手裡拿着顫動着的、發出震耳嗡嗡聲的咖啡磨。

     “這是我的幻覺。

    ”她往咖啡磨裡加着水。

     “這是偶然,僅僅是一種巧合。

    ”把香啧啧的咖啡倒人了陶瓷杯子。

     “命運不會送來這麼好的禮物,這簡直太容易了。

    ”吞下兩口熱乎乎的咖啡,她無精打采的身體為之一振。

     “應當得到命運的賞賜。

    而我卻沒得到過。

    ”吸完早起的第一支煙,她舒服地使勁伸了第一個懶腰。

     “我幹嗎這麼苦惱呀?”她大聲地說,從自己的聲音裡她感到了信心,“應當先檢驗再确定。

    就這麼辦。

    ” 伊拉已經憂傷兩天了,房間裡再也聽不見她銀鈴般的嗓音。

    她一字不落地聽塔姬雅娜和斯塔索夫講完未婚夫的詭秘行徑。

    這個打擊使她難以承受。

     “為什麼你們兩個都認為他是故意诽謗斯塔索夫呢?”伊拉擦拭着不斷湧出的淚水,說,“他隻是認錯人了。

    這種情況每個人都可能碰到。

    ” “伊拉,他沒認錯人。

    我的衣服和麗塔的西裝他描述得一點不差。

    在飯店見到有人跟我面貌相仿,又是和一個長得很像瑪格麗特的女人在一起,并且穿的衣服也說得一點不差,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有這樣的巧合,”斯塔索夫大概是第二十次耐心地對她說,“我知道你很喜歡他,你愛他,但有什麼辦法,孩子,應當面對現實。

    他今天給你打電話了嗎?” “打了。

    ”伊拉抽泣着。

     “約你了?” “沒有。

    他有事離開幾天。

    ” “你可以相信他再不會給你來電話了,”塔姬雅娜插嘴,“你有他的電話嗎?” “沒有。

    ” “他姓什麼,你當然也不會知道了。

    ” 伊拉心情壓抑,默默不語。

    塔姬雅娜知道自己的親戚在想什麼。

    我們都是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