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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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夢此刻的心情,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氣憤。

     她咒自己笨,罵自己蠢,人家正與舊情人重溫舊夢,她這個大白癡,竟然會蠢到擔心他死掉了沒有? 她真是天下第一大蠢蛋! 氣到最高點,變成了止也止不住的眼淚,而且又是怎麼抹也抹不掉的那種。

    夾雜在哭聲中,她咒罵着易天邪,罵了足足二十多分鐘後,淚水才止住。

     等到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她這才猛地察覺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自己為什麼要為那家夥,浪費這麼多的眼淚?他不知好歹,他沒良心,他該下地獄,全是他家的事,不是嗎?她幹嘛難過半天、又把自己氣得要死? 難道,她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 「呸呸呸!絕對不會,我怎麼可能會看上那種表裡不一的渾蛋!」雖然嘴巴急急否認,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卻讓她一顆心直直往下沉,眼光迅速黯淡。

     為了驅趕這種不好的感覺,她趕緊跳進浴室洗澡;才脫光衣服,又見她急急地跳出浴缸,扭開床頭音響,放着吵死人的搖滾樂。

     一個小時後,一個蒼白得像鬼的陸夢,頹喪地走出浴室。

    她默默地關掉了音響,呆坐在床沿。

     一切——在刹那間又恢複了平靜。

     平靜不到幾秒,突然,她歇斯底裡地抱頭對天花闆大吼一聲—— 「不會的!」 接着,她軟綿綿地癱向床上,用枕頭蓋住了頭。

     不可能!不可能!她的頭殼不會壞到這種程度…… *** 陸夢一連曠職了三天。

     除了發現到的事實讓她無法面對以外,她也在賭一口氣。

    她暗自發誓,除非易天邪那家夥主動開口求她,否則,别想要她再回去工作。

     這是她自以為是的骨氣。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三天來,對方的骨氣也不下於她,竟然也不聞不問,音信杳然。

     這份打死也不願承認的「期待」一再落空,讓她的情緒蕩到了谷底,一向樂觀的她變成了一顆大炸彈,誰惹到她誰倒大楣,首當其沖的陸家人人自危,紛紛走避以免勿觸地雷。

     終於,捱到了第四天晚上,期待的手機鈴聲響起,她以第一時間接起,卻迅速以失望收場。

    因為,根本不是她咒罵了三天、又等待了三天的臭男人,而是那個好久不見、卻依然尖酸刻薄的「西門慶」。

     「從明天開始,回公司上班。

    」「西門慶」劈頭便道,語氣明顯充滿不甘願。

     頹喪的陸夢一下子消化不過來,愣了半天沒應話。

     「喂!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到?」他隻有不耐煩地作确認。

     還好,陸夢的大腦恢複了運轉,「為什麼要我回公司上班?易天邪呢?」 「這就是易先生的意思。

    」接着,語氣轉為譏諷:「我早知道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遲早會被Fire掉,要不是易先生堅持讓你回公司,我早就……」 陸夢的神經在聽到「Fire掉」兩個字後,已經發狂,「西門慶」接下來又說了些什麼,她已經聽不到,因為她早摔下手機沖出了家門。

     其實,「Fire掉」這兩個字是「西門慶」自己加的,但,聽在瀕臨發狂的陸夢耳裡,就成了一種無法忍受的刺激,三天來的郁卒在這一刻,點燃出不可收拾的火花。

     此刻,什麼誓言她都不記得了,她滿腦子隻想要找到易天邪,當面與他理論兼算帳。

     然而,沖到了門口,門上張貼的一張紅單子,讓她的腳步像貼了磁條般,再也無法移動半步,因為上頭寫着八個大字—— 吉屋出租意者電洽 這八個字讓她的眼慢慢瞪大,反射動作就是看看門旁的住址,确定沒錯之後,原先的那股懷疑,立刻被一種強烈的憤怒所取代。

     可惡!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她嗎?陰險小人! 她皆目欲裂地瞪着大門,氣憤地扯下紅單,将它揉成一團,用力丢到地上。

    彷佛這樣還不夠消氣似的,她再用力踩幾腳。

    踩得正過瘾時,背後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小姐,你想租房子嗎?」 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