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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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沈家之後,憑藉着胸中那一股沖動與火氣,江朔其真的立刻沖到法院申請公證結婚,沈筱筱懷孕的事實雖重重沖擊了他,卻也更加深了他要她的決心。

     完成一切申請手續後回到家,沖動的心已漸漸冷靜,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冰啤酒,他立刻仰頭便灌。

     有了冰啤酒的潤滑,紛亂沖動的心已完全平靜。

    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他開始勾勒着自己與沈筱筱的未來。

     不論如何,他都要定她了,她永遠都别想再置身事外,如果她真的膽敢殺掉他的骨血…… 「殺掉」兩個字讓他的心湧起一陣顫栗,已冷卻的激動又再次沸騰。

    如果她瞻膽……她膽敢……他倒抽一口氣,把剩餘的冰啤酒一飲而盡,如果她膽敢殺掉自己的骨血,他絕對不會原諒這個可惡的女人! 用力把手中的啤酒罐抛進垃圾筒後,他發洩似地倒進沙發中并閉上了眼睛。

    現在,他必須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做,怎麼把那個可惡的女人綁上法院,乖乖地成為他的女人。

     *** 這一冷靜,花了他兩天的時間。

     認為已調整好情緒,第二天傍晚自公司下班後,他一秒也未多待地驅車直奔沈筱筱住處,打算以理性的态度與沈筱筱再溝通一次。

     深深地吸了口氣後按門鈴,卻無人應門。

    再按,又等了許久,仍是靜悄悄的。

    正納悶的當兒,一位着警衛人員制服、看來正在巡邏的中年人一見到立在門前的他,立刻趨上前問道: 「這位先生,你找沈小姐嗎?」 江朔其聞聲回過頭,對着他點了點頭。

     警衛伯伯和善地笑了笑道:「你來遲一步了,沈小姐旅遊去了,這幾天都不在家。

    」 「旅遊?」他的心彷佛挨了一記悶棍。

    「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早上。

    」 聽到了這樣的回答,一股憤怒爬上了江朔其的心。

    這可惡的女人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逃開他嗎? 他的指頭慢慢地縮緊,最後握成了拳頭。

     「她有告訴過你要到哪兒去嗎?」他的眉頭因強忍住怒火而弓起。

     「很抱歉!」給了他一個歉意的笑容後,警衛伯伯随即走開。

     他一走,江朔其再也忍不住地一拳用力-向牆壁。

     可惡!她以為她可以逃得掉嗎?她錯了…… 就算等到海枯石爛,總有一天,他會等到她,逼她面對事實。

     對着牆壁,他的拳頭再用力一—— 這輩子,他卯定她了! **** 原以為,自己可以很理性地等待她出現,卻不料,才三天而已,江朔其的耐性似乎便宣告用罄,因為,他完全低估了沈筱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這幾天來,思念的折磨、等待的失落幾乎讓他發狂。

    終於,在度過了輾轉無眠的數日後,半夜三點半,他再也忍不住地自床上起身,顧不得憔悴的容顔,也顧不得時間合不合宜,他驅車來到柯家門前。

     一陣門鈴狂響之後,披着晨褛的柯鎮遠氣極敗壞地下了樓。

     「朔其,有沒有搞錯?你知道現在幾點嗎?」雖然眼前站着的是自己的好友,但好夢被打斷的氣也不禁讓平日風度良好的柯鎮遠闆起臉質問。

     「對不起,鎮遠,我知道現在時間不對,但我真的快瘋了、快瘋了……」 好友異於尋常的疲憊語調讓柯鎮遠心中的怒火陡地降溫,這才注意到好友憔悴的容顔——亂得像雜草的發絲與胡渣,以及那皺得像梅幹菜的襯衫—— 這異常的情形讓他忍不住驚呼一聲: 「老天!你剛和人打過架嗎?怎麼弄成這副德性?發生了什麼事?」 面對他一連串的問題,江朔其苦澀的嘴角才牽動,紀環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鎮遠,是誰啊?」 柯鎮遠急急地向後回了一句:「沒事,是朔其。

    」之後,又對着江朔其道:「朔其,先進來再說。

    」 他一進門,剛好與睡眼惺忪的紀環照了個面,他落魄的模樣首先讓紀環張大了口。

     「朔其,你到底有幾天沒好好睡過覺了?」在她的印象中,重形象的江朔其這等邋遢的模樣是絕無僅有的。

     江朔其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迳自在沙發坐了下來。

     「朔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把我們吓壞了!」柯鎮遠端來一杯熱水,坐到了妻子身旁。

    兩個人四隻眼,同樣關心地放在江朔其身上。

     怔望着杯中袅袅上升的蒸氣,好一會兒,才聽見江朔其的聲音傳來—— 「我愛上了沈筱筱……」 彷佛為他那句話做音效似的,隻聞「砰」地一聲,柯鎮遠從沙發上結結實實地摔到了地闆上。

     「你……說什麼?你愛上……沈筱筱?我有沒有聽錯?」迅速自地上爬起的他瞪大了眼,來不及哀悼摔疼的屁股,便急急地追問道。

     而見對方竟然點頭,柯鎮遠驚愕地直起身,張大口指着沙發上的江朔其道: 「老天!你……筱筱……什麼時候……」他再也忍不住地呻吟了一聲,朔其與筱筱……是無論如何也讓人想不到的事! 一旁的紀環臉上雖然同樣寫着驚愕,卻不像老公那般誇張,隻見,她驚愕的眼慢慢轉為憂心忡忡。

     「我和她之間……會發展成這樣……說實話,我自己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