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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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懶蟲麻糬,早啊。

    ” “赫!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嗎?你怎麼這麼早起?” 一早爬起床,白淨雪才剛踏出房門,就被某個神清氣爽、笑如春風的家夥吓着,殘留的瞌睡蟲早因這刺激霎時跑光光。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瞥了眼她微微敞開的輕薄睡衣領口,黑禁鏡片後的眸光閃了閃,嗓音低啞地贊歎春光無限風景好。

     “呃,什麼?”她沒聽清楚,微蹙着眉發問。

     “咳嗯,沒什麼。

    換套輕便點的衣服,準備出門了。

    ” 強迫自己垂斂下眸,收攝心神,他故意伸手揉了揉她剛起床亂蓬蓬的自然鬈發,惹得她氣呼呼地哇啦哇啦抗議,而這個不同于以往的早晨,就在兩個人你來我往熱鬧拌嘴的氣氛下開始了。

     “喂,我們要上哪兒去?” 一下床就被人趕鴨子似地揪上車,白淨雪觑着駕駛座上一身輕便休閑衫的黑禁,忍不住開口發問。

     “麻糬,你小時候在同侪間是孩子王還是受氣包?”他不答反問,臉上笑得神秘又壞心。

     “什麼孩子王受氣包的?” 她怎麼有聽沒有懂? 一頭霧水地看着身旁的黑禁,他不同于往常的裝扮,老實說讓她挺不習慣的。

     除了那回他突然造訪她家,穿了一身英挺時髦的西裝外,白淨雪幾乎沒在卧房外看過他穿神父袍以外的衣裳,更遑論像今日一樣。

     一襲米色棉質條紋襯衫,袖口随性地卷起,搭配灰棕色牛仔褲和咖啡色運動短靴,腰間垂綴着他從不離身的黑色長鞭,整個人散發出飒爽俐落的現代騎士風格,和平時僞裝出來的、溫文儒雅的神父面貌大不相同。

     也許,此刻身旁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黑禁也不一定! 一路上,白淨雪克制不住自己的視線頻頻往他身上溜去,早忘了繼續追問一大清早出門究竟是要上哪兒去。

     直到兩個鐘頭後,他将休旅車駛進某間位在苗栗山區的教養院,她才從他調侃的問候中回過神來。

     “麻糬,你一路上老用這種饑渴的眼神盯着我瞧,害我邊開車邊擔心你會不會一時克制不住朝我身上撲來,雖然我不是很介意犧牲奉獻自己的肉體給你蹂躏,但在高速公路上‘這樣那樣’畢竟有些危險……” “誰、誰說我饑渴了?我才沒有幻想撲倒你!”偷窺被人抓包,她臊紅了臉大聲喊冤,語氣卻透着點兒心虛。

     誰說她想要對他“迫樣那樣”來着? 呃……雖然剛才的确看到着迷,差點流口水,但人家她很純潔的,絕對沒有像黑禁指控的那樣想入非非,真的! “你不用不好意思,反正我都說我不介意了。

    ”聳聳肩,他很大方地笑道,率先下了車。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 漲紅了臉兒,白淨雪隻能在心底默默抗議,被他吃得死死的有冤無處伸。

     “哇啊,是黑叔叔、黑叔叔來了!” “小蜜、小虎,快去叫院長和老師,說黑叔叔來了啦!” 瞧見了黑禁的銀色休旅車,山林教養院中的孩童紛紛圍上前來興奮地歡呼,對着剛下車的人露出一張張天真笑顔,伸手拉着他的衣擺。

     “哈喽,小鬼們,最近還好嗎?” 令白淨雪意外的是,面對一群年幼的孩子,向來回避外人近身的他,卻任由那一雙雙沾着泥巴的小手揪上自己的襯衫、長褲,甚至抱起一名玩得滿身草屑的小男孩在懷中逗弄。

     不僅如此,他臉上純然無僞的開懷笑意,更教她愕然。

     這男人真的是她所認識的黑禁嗎? 那個無論面對任何人,甚至連對病患都笑得一臉虛僞作态、嘴巴壞心腸更壞、就愛欺負人的神父黑禁?! “咦,她是誰啊?”一群興奮得吵吵鬧鬧的小鬼頭中,有人發出疑問了。

     “哇啊,大姊姊該不會是黑叔叔的女朋友吧?” 幾名小孩兒圍在白淨雪身邊,閃着晶亮亮的眸瞅着她瞧,說出口的話卻教她倏地飛紅了雙頰。

     “呃,不、我不……”她才想要澄清,話卻教人給截了去。

     “咳嗯,我說小朋友們,既然是黑‘叔叔’的女朋友,應該叫‘阿姨’而不是‘姊姊’,懂嗎?來,再叫一遍看看。

    ” 雖然自己是比她虛長了那麼幾歲,但輩份上為什麼差了整整一截? 這點讓黑禁心裡覺得非常不平衡,孩子的學習不能等,看他好好機會教育一下這群天真小鬼頭。

     “你很無聊欸。

    ”白淨雪忍不住橫了他一眼。

     這男人,該解釋的不解釋,不重要的事卻拚命強調是怎樣? 她什麼時候變成他的女朋友了,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聽他那種暧昧的說辭,豈不是誤導學生、教壞小孩?瞧那些小朋友仰頭望着她的晶亮亮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