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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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river皆譯作“使犬車者”,幾令人疑以犬駕車。

    是蓋直譯之過,遂贻笑柄也。

    若釋其意義,當譯為獵車,庶幾近之。

     右則為吾友周子桂笙為吾言。

    又曰:“凡譯西文者固忌率,亦忌泥。

    曾見近人《反動時代》一書,内載法皇拿破倫二次被放時,臨行,遙望法國而呼曰:‘嗚呼!吾武勇之邦土。

    嗚呼!吾敬愛之法蘭西。

    汝其安然,時乎其來,爾莫忘為大國民,莫忘為世界之女皇’雲雲。

    法蘭西何以不得為男皇,而必為女皇?是亦誤會法文所緻也。

    蓋法文于男女、雌雄之名詞,别之甚嚴;凡一切木石器具之絕無雌雄可别者,亦必強别之。

    如門、桌為雌類,筆、墨為雄類等,不可枚舉。

    其行文以叙一事一物也,靡獨于此物之雌雄别之而已。

    即其文中所用以叙事之虛字動字,凡借以聯貫成文者,亦皆有别。

    故譯者一或有誤,即通篇皆誤矣。

    此之所以有女皇之說者,蓋‘國’為雌類,則彼祝其國為世界之主也。

    此‘主’字原文必為雌類,故緻成女皇之笑枋也。

    ” 兩個杜聯 會稽杜聯,以翰林官内閣學士。

    一日,往谒其座主賈中堂桢。

    賈問貴姓,曰:“門生杜聯,專誠參谒師相也。

    ”曰:“年誼耶?為鄉科,為會科耶?”曰:“某科會試,某受知于師相。

    ”問籍貫,曰:“浙江會稽也。

    ”問現居何職,曰:“内閣學士也。

    ”語次,賈已俯首隐幾,鼾然睡熟。

    杜坐待,不敢去。

    有頃,賈欠伸寤,見杜在,複問貴姓,問科甲,問籍貫、官階。

    杜一一對如故。

    問畢,即舉茶送客。

    他日,賈謂人曰:“試差放得太多,門生也攪不清楚。

    我前日曾見兩個杜聯,同姓名,同籍貫,同科甲,又同官階,我如何記得許多?” 皮鞭試帖詩 庚子聯軍入京,擒順天府尹李昭炜去,以皮鞭撻之數百。

    都人士賦皮鞭八韻。

    詩雲: 望望軍容盛,如潮敵隊聯。

    師兄刀法亂,京兆命絲懸。

    猬伏肩頭縮,豚奔足底穿。

    偷生才得所,積禍又飛磚。

    特地金盔入,無端竹片傳。

    一官難恐吓,兩手已拘攣。

    着背直芒刺,留痕等索弦。

    聖朝崇忍辱,多士式皮鞭。

     一字千金 中日之役,衛達三以失機伏法,劉忠誠擁兵榆關不敢出。

    京師士夫制為小說回目一曰: 衛達三呼冤赴菜市,劉坤一托病卧榆關。

     忠誠聞而憎之,且恐流布禁内,将于清譽有損也,商于幕友。

    友曰:“是易事,當為公改正之,然須酬我三千金也。

    ”忠誠允之。

    即改曰: 衛達三呼冤赴菜市,劉坤一拚命出榆關。

     忠誠大喜,即命刊印數千,使人赉至京師,四處傳布;而如約酬幕友。

    時軍中傳為“一字千金”。

     按:彼時京内外所傳回目聯句,如“翁孫割地,父子欺天”等,不可勝紀。

    而獨以“宰相合肥天下瘦,司農常熟世間荒”一聯,尤為脍炙人口。

     詠張松詩 中日戰事既有厭兵意,張樵野尚書被命赴日議和使節。

    駐滬日,上海《新聞報》新聞欄内忽登一《詠張松詩》雲: 形容古怪氣昂藏,不信斯人總姓張。

    挈得西川圖一幅,插标東去賣劉璋。

     雖輕嘴薄舌,亦俊穎可喜。

     視亡國為應有之事 偶檢《綱鑒》,見雲間張氏之言曰:“或曰:‘陸秀夫當颠沛流離之中,日書《大學》章句以勸講,何其迂耶!’曰:不然。

    ‘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

    ’故聖人曰:‘朝聞道,夕死可矣。

    ’忠臣愛君,想求一個是而已。

    且興亡何代無之,秀夫豈以是而遂失其道哉?”雲雲。

    道之“不可須臾離”,吾既聞命矣。

    乃曰“興亡何代無之”,竟視亡國為應有之事,真是全無心肝,真是絕大笑話。

     避諱 避諱之說,春秋時已有之,而盛于秦漢,然不過為君上諱耳。

    挽近官場惡習,諱及上官,卑谄之俗,令人可笑。

    而彼輩方有以不知避諱為非者,蓋習非成是,已不可以理喻矣。

    雲南火腿,産自雲南之宣威洲。

    有以此物獻盛宣懷者,其禮單書雲:“宣腿若幹。

    ”幕府傳觀,引為笑柄。

    盛适至,一幕友舉以示之曰:“若個人為宮保送腿來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