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紅色電話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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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閑來無事,便與幾個親朋好友結伴玩牌,或者找小姐們聊天。

     周末則在倫敦附近的某家高級俱樂部玩大賭注的高爾夫球。

     他沒有法定的節假日。

    這是情報工作的特殊性所決定的。

    不過除了必要的病假之外,每次執行完任務往往還能請到兩周假。

    他的固定收入每年約一千五百英鎊,這是行政機構中負責官員的年薪。

    除此而外,他每年還有一千鎊的生活津貼。

    執行任務時,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花公家的錢。

    這樣,以每年兩千五百鎊的收入,縱使他不出差,也能靠自己那筆錢過得舒舒服服。

     在國王大街上南端不遠處,他有一套小巧舒适的公寓。

    通常都是一位由上了年紀的名叫“梅”蘇格蘭管家看守着。

    他有一輛1930年出廠的本特利轎車。

    邦德對它倍加愛惜,細心保養。

    一旦他心血來潮,可以讓它一小時跑上一百公裡。

    這就是邦德的家和他的全部家産。

     他把所有的錢都花在這些家産上面,所以,他打算一旦不幸因公殉職,房産全部留給管家,如果僥幸還活着,就在自己的房裡靠政府的退休金生活。

     政府規定,到四十五歲就要退休的。

    不過,一旦情緒抑郁,他總是想:也許等不到四十五歲的規定年限他就會送掉性命的。

     這也難怪。

    從他八年前被編到“00”組的名單中到目前為止,他已經無數次死裡逃生了。

    也正因為如此,不到萬不得已,總部都是讓他做現在這種半休式的工作,以示對他的慰勞之意。

     邦德記完那份關于“主線”的備忘錄上的細節時,碩大的玻璃煙缸裡已經有五個煙頭了。

    他閉上眼睛,思索了一陣,然後把地圖放回文件夾。

    他拿起一支紅色鉛筆,浏覽了一下文件封面上的呈閱名單。

    名單用一些字母和數字表示,先是局長,接下來是參謀長。

    他在封面上寫上“007”,然後就把文件丢進标着“送出”字樣的公文格。

     中午十二點了。

    邦德從文件堆上拿出第二份文件。

    打開一看,是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監聽局送來的,标着“僅供參考”幾個字,标題是“發報的特征”。

     邦德抓起其餘的文件,飛快地掃視了一下每份文件的第一頁。

    它們的标題是這樣的:X光探測器——探查違禁品的器械菲樂朋——日本殺人毒藥列車上可能的隐匿場所〈第三号、德國〉暴力行動方法〈第六号、綁架〉通往北京的五号通道美國“雷神”飛機的照像偵察〈海參崴〉邦德早已對類似的這些文件内容司空見怪。

    他所在的00處關心的隻是背景情況。

    這些情況,包括最新發明的毒藥或武器的情況,處裡隻對他們三個人或許會有某些益處。

    全情報局隻有他們三人的職責包括暗殺,也就是說他們随時可能接受命令去殺人。

     邦德重新翻閱北大西洋公約組織送來的那份文件。

    “每個報務員的細微動作都會影響其發報風格,這種風格必然被他那獨具特點的‘發報手’顯示出來。

    這隻‘發報手’,或者說發報信息的個人風格,很容易被那些接受過收報訓練的人所識别,也可以被非常敏感的機械裝置所辨别。

    例如,1943年,美國監聽局依據這一理論追蹤到一個設在智利的敵方情報站。

    這個情報站由一個代号叫‘彼德羅’的德國青年負責。

    智利警方包圍了這個情報站,但是‘彼德羅’逃脫了。

    一年後,監聽專家們準确地發現了一座非法電台的位置,并且可以辨認出發報者仍是‘彼德羅’。

    為了掩蓋他的‘發報手’,他改成左手發報。

    不過即使這樣,他仍沒有奏效,他還是被捕獲了。

    ” “北約組織監聽研究機構近來正在試驗一種‘擾頻器’。

    這種‘擾頻器’可以裝在發報者的手腕上,精巧地幹擾對手部肌肉加以控制的神經中樞。

    不過……” 正在這時,電話鈴聲響了。

    邦德的辦公桌上安着三部電話。

    黑色的是外線電話,綠色的是通往總部各部門的公務電話,紅色的則是通往局長和參謀長辦公室的專線。

     沉寂的房間裡響起的正是紅色電話那熟悉的鳴叫聲。

     通話的是參謀長。

     “你可以馬上來一趟嗎?”聽筒裡傳來參謀長親切的話音。

     “局長有事?”邦德問了一句。

     “不錯。

    ” “能不能先給我透點線索?” “或許是想念你了,想立刻見見你。

    ” “好的,我就來。

    ”邦德答應了一聲,擱下聽筒。

     他穿好上裝,告訴秘書他要去局長那裡,不必等他。

    說完他走出了辦公室,沿着走廊朝電梯走去。

     等電梯的時候,他想到以前也曾有過這樣的事情:在一個無所事事的日子,紅色電話突然打破了沉寂,把他帶離這個世界,投入另外一個世界中去。

     這次自己是為了局長“想念你了”而去的,也許局長見過自己後,又要有一次送行宴會了。

    去開羅?新加坡?還是南美?嗨,管他的。

    他聳了聳肩膀。

     星期一!也許真能得到他所期望的一切。

     電梯在他面前停下。

    “到十層,”他邊說邊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