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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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觀望每個從車窗外飛掠而過的俏影。

     決定了!他要找到她,再續一段露水姻緣。

    想找到女郎的行蹤并不難,隻需要鎖定上回與她有約的正主兒──那個差點訂走一六0二号房的男人即可。

    比較麻煩的是,對方倘若也是過客,現在可能已經離開本地。

     一切聽天命!若果真的找不到人,也隻能算他和女郎緣淺。

     他是個行動派的男人。

     剛抵達飯店,兩張十元美金的紙鈔,外加幾句威脅利誘,就讓房務人員乖乖調出他需要的資料──千草耕治的大名。

    "這幺巧?" 在日本,石藤一門具有經濟與科技上的優勢,而千草一族則在政治方面擁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兩派人馬互相倚存。

     千草那小子自幼和他穿同一條開裆褲長大,後來雖然忙于各自的事業而疏遠了,老交情總是存在。

     就他所知,千草耕治仍然滞留在本地處理一些業務,并未返回日本。

     石藤靖和對着紙條微微一笑。

    目前才下午四點鐘,一切若安排得當,今晚應該能迎見女郎的芳蹤。

    先忙自己的正事要緊! 他安置妥當,轉身離開住房,反手關上隐隐約約的旖旎。

     黃少貞終于知道DNA檢驗不合的原因,因為上次與她發生一夜之歡的男人,根本不是千草耕治! 這個錯誤究竟是如何造成的?想到這裡,她的腸胃一陣翻絞,喜悅飯店知名的下午茶與三十餘種美味的糕點,對她完全失去了吸引力。

     她定了定神,眼神化成穿透人心的利劍,刺向同桌的男伴。

     "難道你的骨肉流落在外,對你不會造成任何困擾嗎?"她迸出冷銳的詢問。

     "你怎幺能肯定令堂妹的小孩是我的血脈?"千草耕治仍然氣定神閑。

     正牌的千草耕治有一副瘦削修長的體格,年齡與那夜的男人差不多,而且和她預期中有所出入的是,他的容相并不難看。

     千草耕治的五官很斯文清秀,頗有幾分儒雅的味道,一身西裝革履,儀貌堂堂的,确實很容易讨得女人歡心,難怪騙得她堂妹團團轉,白白失了心又未婚産子,落個被人丢棄的下場。

     "明人不說暗話。

    "她捺下滿心怒火,盡量平靜的表達意見。

    "我堂妹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你自己心裡明白。

    " "你錯了,我一點也不明白。

    我知道有人莫名其妙想塞個小孩給我。

    "千草耕治的神情隐約透出不耐煩。

     "人──"黃少貞凝起的柳眉有着肅殺之意。

    "你真的希望把事情鬧大嗎?如果對簿公堂,損失最大的人将是你們一家。

    令尊貴為堂堂國會議長,隻怕鬧不起這種醜聞。

    " "說話最好當心一點,否則我随時可以叫警察以诽謗或勒索的罪名逮捕你!"千草耕治收起每一絲表情,冷寒寒地威脅道。

     隐隐約約仿佛在飯店的某處響起口哨聲。

    雖然在五星級飯店裡聽到口哨聲是很詭異的事,但黃少貞無暇理睬不相幹的事。

     "硬碰硬對彼此都沒有好處。

    "她先放軟語調,說之以情。

    "我們隻希望給小孩子一個名份,讓小孩子的父親欄不至于空白;将來扶撫小孩的責任就歸給女方,你不必盡任何義務。

    " 倫敦鐵橋跨下來,跨下來……口哨聲的旋律更清晰傳來。

     "府上雖然是大門大戶,然而富貴于我如浮雲,我堂妹對攀龍附鳳一點興趣也沒有。

    " 跨下來……倫敦鐵橋跨下來…… "隻要你點個頭,随我們到戶政單位辦理認養的手續,此後兩方人馬再也不必發生任何牽扯。

    " 倫敦鐵橋跨下來,就是…… "我希望你考慮清楚,今天就給我一個幹脆的答複。

    "她下結論。

     跨下來!"千草,許久不見!" 口哨聲在她身後嘎然而止,黃少貞僵住。

    低沉的聲音活生生幻化自她的夢魇,聽似陌生卻又熟悉…… "石藤兄!"千草耕治似乎很訝異在此處遇見熟人,即刻站起身。

     一大串叽哩咕噜的日語在黃少貞的頭頂交錯。

     全世界的聲音突然淡去,僅剩下血液在她血管内奔騰、躁動。

    碩壯的體格擋住投射燈,形成巨大的陰影,籠罩住她的身體,也緊揪着她的心髒。

     "這位小姐是您的朋友?"平滑世故聲音有強絲緞一般,包裹住底下的利剪。

     "黃小姐是……"千草耕治頓了一頓,以眼神無聲的警告黃少貞。

    "是紅葉中文大學的講師,我們正在讨論一些建教合作的方案。

    " "黃老師?"石藤靖和微眯起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