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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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這間私人俱樂部向來能讓他放松。

     郎雲心不在焉地啜了口威士忌加水。

     這裡本來是郎家的招待所,位于陽明山接近後山的地帶,第一層規畫為室内遊泳池和兩座網球場,第二層則是優雅舒适的居家布置。

    以前還未開放營業時,郎家利用此處來招待重要的客戶,偶爾他需要從工作中逃離片刻時,也會一個人跑到這裡住幾晚。

     牆上的現代派藝術以及幾處角落的雕塑品,都是依照他的喜好而設擺,寬敞的落地窗盡覽整片山色。

     也由于招待所的設備太完善,地點又隐密,幾乎能隔絕狗仔隊的一切跟監,他父親拗不過衆路人馬的要求,隻好将它改為營業式的俱樂部,提供審核過的會員使用。

     開放營業之後,二樓改為用餐區。

    他每隔周的星期三固定和幾個朋友來運動一下,再一起上樓吃晚餐。

     「你要不要談談過去半個月的壞脾氣所為何來?」安可仰放下酒杯,紮在腦後的馬尾巴随着動作而搖晃。

     安家經營的法律事務所一直是郎氏的法律顧問,但他真正和安可仰熟悉起來,是近幾年的事。

    安可仰算是家族中的黑羊,平時就挺不務正業的,世界各地四處跑,直到三年前雙方才因為一些共通的朋友而認識。

     郎霈對安公子使個眼色,示意他繼續問下去。

     安可仰暗暗好笑。

    這個做弟弟的對哥哥又敬又畏,能不必自己捋虎須最好。

     「喂,郎雲,不要裝死了,快說吧!」 「我失戀了。

    」他若無其事地放下酒杯。

     「噗──」死黨一口酒噴出來。

     郎霈的下巴掉下來。

    「哥,我甚至不知道你在談戀愛!」 「你失戀的原因是什麼?」安可仰瞪大眼。

    雖然郎雲不喜歡人家問東問西的,可是這種勁爆的話題不問會折壽的。

     「因為她結婚了。

    」郎雲面無表情。

     兩個剛撿起來裝回去的下巴又掉一地。

     「大哥,你……你愛上一個有夫之婦?」郎霈一臉震驚。

     「剛開始我并不知道她已經結婚了。

    」 「你們兩個發展到什麼階段了?」安可仰興緻盎然地問。

     「我想想看。

    」郎雲深思道。

    「我們吻過、摟過、摸過,還在同一張床睡了兩夜,基本上,你可以說,該做的事我都做了。

    」 「然後,你才知道她結婚了?」 他平靜地啜口酒,點點頭。

     死黨和弟弟輪番交換視線。

     「大哥,你們兩個人交往多久了?」弟弟接棒。

     「那要看你對交往的定義。

    」 嚴格說來,他們甚至不曾「交往」過,起碼不像一般情侶那樣的方式。

    他們隻是每個禮拜一次,短短半個小時的相處。

    在這許多次的半小時之中,他們甚至沒有交談,隻是靜靜處在同一個空間裡,各做各的事,然後彼此互相感覺。

     「大哥,你不會被人家仙人跳吧?」郎霈現出憂色。

     「除非郎雲蒙受實質上的損失才叫『仙人跳』,你有嗎?郎雲。

    」安可仰笑得很樂。

     「我失戀了,這個損失還不夠實質嗎?」他的神情卻平靜得不像一個心碎之人。

     「好歹你也長得人模人樣,口袋裡麥克麥克的,她能矜持住婚姻的束縛,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 「你若是看過她和我待在同一個房間的樣子,就不會這麼說了。

    」郎雲澀澀地道。

     「何出此言?」安可仰的興趣全被激了起來。

     「這麼說吧!她看我的眼光,跟你的第二任前妻及前女友們看你的眼光差不多。

    」他和顔悅色地回答。

     安可仰瑟縮一下。

    「不要這樣說嘛!我們現在已經變成『好朋友』,不信你可以翻前兩期的時報周刊,裡面寫得很清楚。

    順便提醒你一下,我隻有一任前妻。

    」 「你女兒的媽呢?她不是第一任?」郎雲調侃道。

     這下子安可仰嚴重嗆到。

    「你想害死我?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從沒娶那個女泰山!」 「大哥,那你對她的感覺呢?」郎霈慎重地望着哥哥,完全不受他們扯進的話題所影響。

     「像中蠱。

    」 兩名陪客再度交換視線。

     「敢情這位女郎是個苗疆美女或泰國豔姝?」安可仰好奇不已。

     郎雲望着杯中蕩漾的琥珀色澤。

     「我也說不上來,隻知道自己會無法克制地想接近她。

    她對我有很奇怪的影響,而我們甚至認識不深。

    」他認真地望着兩個同伴。

    「你們也了解我的男女關系并不随便,我喜歡和女人培養一點感情之後再上床,但是我一眼看到她就想動她了,等我真的把她弄上床之後,該死的居然把她給吓哭了。

    」 「你是說,你、你、你對她一見鐘情?」安可仰幾乎變成一隻凸眼金魚。

    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