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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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

    」霍德霸道地對她伸出手。

     她毫不遲疑地投入他懷裡。

     相擁的那一刻,兩人同時歎了口氣。

     她的感覺就像天生屬于他的懷抱。

    霍德将之歸類為肉體的吸引力,這點他從不隐瞞自己對她的興趣。

     「你跟我爸爸一樣不喜歡貓?」她路着腳,輕吻他粗糙的下颚低笑。

     「……還好。

    」他身上沒有任何一絲地方跟阿比塞爾一樣。

    「令尊日理萬機,應該沒有時間理這些貓貓狗狗的事吧。

    」 樂雅深深呼吸一下,同時吸進了樹林與他的氣息。

     今天好難得喔!他不是穿輕便的工作服和牛仔褲,而是一件比較正式的白襯衫,黑色長褲,看起來又是另一番不同的英朗。

    「你今天有約會?」她淘氣地問。

    他輕吻她的鼻尖一下。

    「答對了。

    」 她一怔,反而問不下去。

     終究還是個生嫩的小丫頭,霍德笑了出來。

     他不該太擔心的,她沒有他後來想得這麼複雜。

    隻要用對方法,瓦解她最後的一絲戒心,她就是他的了。

     「你們今天要回去了嗎?」 他轉開話題,反而讓她錯過了那個細問下去的時機,樂雅有點懊惱,又不曉得怎樣問得有技巧又不着痕迹。

     「本來是,不過我爸又被一通電話纏住了。

    最近他們黨裡的事情很多,他反而比以前兼任副總統的時候更忙。

    」她皺了皺鼻子。

     阿比塞爾推動半生的政黨組成法案,在三年前,也就是建國二十五年時終于過關了。

    為了帶頭「試法」,他注冊成立了勒裡西斯民主共和國的第一個政黨!隻是,他始料未及,竟然所有人都跑來入黨了。

    洛提伯伯要入黨是理所當然的,因為父親就是找他搭檔副黨主席。

    多亞伯伯要入黨,也說得過去,總是老革命同志嘛!接着艾莫伯伯、其它老朋友,乃至于一堆政府官員統統入黨了,連現任總統―也是父系的子弟兵―都踴躍的申請入黨了。

     明明是勒裡西斯第一個在野黨,突然變成了執政黨!阿比塞爾啞口無言,菲雨都笑了他好久。

     可是出于民主公平原則,又不能莫名其妙把人家開除黨籍,或是不讓人家入黨。

     幸好,除了阿比塞爾以外,有一兩個小型的政黨也注冊成立,雖然在民間和國會間的勢力還小,卻也有一點輕微的影響力,政黨政治的基本雛形算是已經展現了。

     「令尊的志向相當偉大,勒裡西斯在他的帶領下,一定會一步步走向強盛。

    」 霍德藏住所有感覺,說了些場面話。

     「哪天如果爸爸不耐煩和這些人混,『黨主席』自己退黨再去組新黨都有可能!」樂雅笑了出來。

     「嗯,或許等我下一次回國,也應該申請入黨共襄盛舉一下。

    」他半真半假地道。

    他常覺得奇怪,為何阿比塞爾那樣嚴厲冷酷、居心險惡的男人,竟然養得出一個如此天真純美的女兒! 點點金芒從樹梢篩落下來,成為她最美的裝飾,看起來更像個無憂無慮的天使。

     「你不喜歡我父親。

    」樂雅退出他懷抱,負着手打量他半晌。

     霍德心一跳。

    每每當他覺得她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時,她就會突然冒出一句讓他一驚的觀察。

     「妳這麼說的依據是……?」他故意問。

     「不為什麼,就是感覺。

    」她輕快地旋了一圈。

     「感覺是全世界最不可靠的東西。

    」他輕笑。

     樂雅又轉回來,偏頭看着他,霍德兩手盤胸,索性和她對看。

     那雙清亮明媚的眼眸,竟然和剛才那隻大白貓有點像。

    他再一次覺得,或許自己不該輕敵才是……最後,她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臂膀,然後轉身走開。

     「放心!這個世界上不喜歡我父親的人很多,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不會介意的。

    」 霍德跟了上去,并決定他們談夠阿比塞爾了。

     「你們會留下來吃完晚餐再走嗎?」 「應該不會吧,為什麼問?」她跳到他面前倒退着走。

     「如果你們現在就要離開,那我先在這裡向妳道别了。

    我明天就要離開勒裡西斯,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 她的步伐停下來,眼中立時浮出一層怅惘。

     「你要走了……那今天有什麼約會?」 「隻是一個從尼泊爾來的朋友約我一起吃飯,我算是幫他接風兼餞别吧。

    」他露出一個白牙閃閃的笑容。

     她的水眸一亮。

    「你是說,那個尼泊爾的弄蛇人?」 「我跟妳說過這個人嗎?」他當然跟她說過。

     「你當然跟我說過!」 「既然如此的話,妳想不想順便見見他?」餌丢出去。

    魚兒的俏顔露出一絲猶豫。

     「我媽他們還在等我……」 「吃個飯要不了多少時間,我們就約在城西的印度餐廳。

    如果妳不介意的話,飯後我可以送妳回家。

    」線慢慢收緊。

     她很想去,真的很想,可是…… 「這樣會不會太冒昧了?」魚兒猶自掙紮。

     霍德輕觸她的臉旁。

    他告訴自己,這是因為碰觸可以拉近人與人間的距離,而不是因為那張香滑軟嫩的鵝蛋臉讓他的指尖癢癢的,非碰她不可。

     「出來走天下的人,沒有人會在意這種小節的。

    」該收網了。

    他瞄了下腕表,「不過,如果妳還有其它事要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