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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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總督察要和你說話。

    ” 福斯特大步朝威斯特走去,把電話塞到他手裡。

    電話裡布萊克賽在咆哮着,威斯特不住地點着頭:“是,長官,5點半。

    ” 威斯特的把電話還給福斯特。

    因為有更緊急的任務,兩人必須馬上回警察局。

     “72小時内我們不會再來的,”威斯特說,“到時候,各位都在吧?”他回頭對萊瑞道:“走,弗蘭克,馬上回布賴頓。

    ” 送走兩個人,凱茨有點兒摸不着頭腦,到底出了什麼緊急事務?福斯特看出凱茨的心事,說:“布賴頓逮捕了一個叫阿沃卡多的人。

    布萊克賽要剛才兩位先生馬上回去。

    ” “他們逮捕了阿沃卡多,為什麼?” “我沒問。

    不過據說是有根有據的。

    ” 凱茨怔怔地坐在椅子裡,心裡卻焦急萬分。

    她真想打個電話問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極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放松下來。

    屋裡靜得有點兒讓人尴尬。

    她努力地想找話說,幸好,瑪格麗特端着飲料走進來。

    雷切爾先說話了。

     “逮捕!凱茨,聽到這樣的消息你很高興吧?” “什麼?噢,是。

    ”凱茨回答得心不在焉,她正在想瓦萊麗。

    漸漸地,她的思緒回到了這所房子裡,回到說話人的身上,腦子清醒了許多:“對,挺高興。

    ” “你沒事吧?”雷切爾關切地問。

     “不,沒事。

    辦案的時候我腦子裡的弦繃得緊緊的,現在我和這個案子脫離了關系……現在又出了這事。

    感覺有點兒怪。

    ” “現在把這些都忘了吧。

    ”雷切爾笑着說,“好好享受生活,充充電。

    今天你放松一下,去遊泳,洗個桑拿。

    明天我帶你參觀圖書室,下午去花園裡走走,怎麼樣?” “那太好了、”凱茨輕輕地說。

     整個下午,凱茨都在“放松”。

    她獨自一人沿着走廊走回自己的房間,走廊兩邊是一扇扇裝飾考究的房門,每扇門上都有一個名字。

    一個叫“佛蒙特”,一個叫“擯榔嶼”,還有一扇門上寫着“Collesno”的字樣。

    凱茨吃過芒果,也聽說這“佛蒙特”和“槟榔嶼”,卻不知道“Collesno”是什麼東西。

    房門沒鎖,凱茨輕輕推開門。

    同自己房間明亮、歡快、燦爛的格調比起來,這裡顯得安全,沉穩可靠。

    屋裡的陳設是棕色調的,很有男子氣概。

    一邊放着幾張墨綠色的皮椅,牆上是幾幅粗犷的油畫。

    屋子暗處的揚聲器裡傳來低沉厚重的聲音。

    這裡就像——白發老父一樣給人安全感。

     凱茨一個個房間浏覽過去。

    每間房間都裝飾得别有風味。

    走進不同的房間,人的情緒也會随之起伏變化。

    她想到了這些房間的設計者和裝修師。

    他們都是一些像傑裡米·阿沃卡多那樣的人。

    阿沃卡多現在不是和穆爾在一起,就是由聖或格裡夫斯守着。

    湯姆·麥金尼斯很可能在洗澡,準備換上西裝去好好審問一番。

     凱茨輕輕走回自己的房間。

    她猜想寫着“擯榔嶼”的那個房間應該是藍、白二色的基調。

    也許地上鋪着沙色的地毯,耳邊會傳來風吹海浪的聲音;至于“佛蒙特”,那大概會是墨綠色的空曠的房間。

    凱茨簡直要着迷了,她不知道環境是不是真的會對人的情緒産生那麼大的影響。

     她臉上帶着微笑,走回房間。

    警察局裡發生的事又浮到她腦海中。

    她很想打個電話去問個究竟,可還是忍住了,坐得離電話遠遠的。

    為了抵禦這個誘惑,她決定起來運動運動,去遊個泳。

    沒過多久,她身上熱了起來,活力重新回到了身上。

     42 太陽漸漸下山了。

    遊泳池的水是溫熱的,水池的長度隻有15米。

    與其說凱茨在遊泳,不如說是在池裡懶懶地漂浮着。

    剛才做準備活動的時候出了一身汗,現在她覺得渾身輕松。

    泡在溫水裡的感覺就像在天堂裡一般。

    洗澡的時候,她把水溫調得熱熱的。

    熱水嘩嘩地淋到身上,微微有些疼,凱茨身上漸漸紅起來。

    這樣的感覺好極了,她覺得自己終于走出陰暗,看見了豔陽。

     她坐在鏡子前端詳着自己,朝鏡子裡的人笑了笑。

    鏡中的凱茨,一頭蓬松的金發比平時看起來溫和得多。

     一覺醒來已經7:20了,這一覺睡得又香又沉。

    穿上毛衣,凱茨用冷水洗了把臉,讓自己徹底清醒起來。

    現在的她精神煥發,眼睛炯炯有神。

     凱茨走在走廊裡,遠處傳來杯盤相碰發出的叮當聲。

    空氣裡飄來一縷飯菜的香味。

    她這才覺得自己真的是有點兒餓了。

    晚餐安排在呂點,7點半她要去找雷切爾。

    要是在這半個小時内能有塊三明治填填肚子,那就更好了。

     “你真及時,真像個受過訓練的警察!”看見凱茨出現在門口,雷切爾笑吟吟地道。

     “碰巧剛醒。

    我剛才睡着了。

    ”凱茨說。

     雷切爾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看來,你已經進入度假狀态了?” “什麼?”凱茨朝自己身上看看,“我在家裡也是穿得這麼随便。

    這兒既舒适又溫馨……” “對,”雷切爾搶着說,“這就是我們當初對這兒的設想目标。

    來,先來喝幾杯怎麼樣?我這兒什麼都有,你想喝什麼?” 凱茨要了杯加冰的可樂,兩人找了椅子坐下。

     “再過5分鐘男士們才來,咱們聊點兒什麼?” “這些客房太美了。

    ”凱茨說,“雷切爾,你的想法是對的,它們的确能對女人産生作用。

    我才來了6個小時,感覺就大不一樣了。

    ” 雷切爾流露出自豪的樣子:“你真的喜歡這兒?” “當然,在這兒,我覺得滿足,像是找回了……” “是不是找回了做女人的感覺?”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做女人的感覺’,也許就像你下午說的,找回了自我。

    平時的那些煩心事都離我而去,現在我心裡隻有自己。

    ” “對,你應該是個女人,而不是什麼女警探。

    在你的内心深處,你更願意成為一個母親,而不是什麼大檢查官。

    女人是天生的情人、愛人、母親。

    凱茨,從某種意義上說你完全可以閉着眼睛随波逐流。

    可是一旦選擇了某種職業,你就不得不違背天性去努力工作。

    ” “去消除男性的偏見。

    ”凱茨補充道 “說得對,不過說比做容易。

    ”雷切爾的語氣變得堅定起來,好像在與人辨論一樣,“誰也不願意被人抱有偏見,凱茨。

    可是即使大家都在同一水平上,男人對女人不存任何偏見,競争仍将存在,誰都想争個你高我低。

    ” 凱茨笑着說:“雷切爾,幸虧你不是個男的,要不然的話,你肯定要說,女人的位置就是在家庭裡。

    ” “我可沒那麼說。

    ”雷切爾反駁道,“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除去文化差異不說,自然注定女人來挑起做母親的這副重擔。

    同樣去做一件事,女人承受負擔要比男人重得多,我們總是在逆流而上。

    雖然存在這樣那樣的不平等,我們畢竟還生活在這個有男人的社會裡,必須戰勝上天賦予我們的弱點。

    ”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女人不該工作,那些權力什麼的都該由男人來掌管嗎?” “當然不是。

    雖然生活掌握在人手中,可畢竟男女還是存在差别,做母親會影響一個女人的事業,而做父親卻要相對容易得多。

    我的意思是說,一旦女人選擇了男人的生活工作方式,内心一定要承受某種壓力。

    這種壓力往往連自己都不知不覺。

    ” “這麼說來女人不該整天忙于工作了?” “隻要她們願意,那當然可以。

    我隻是說,别看咱們倆現在幹得都還算不錯,但要意識到内心的沖突和壓力,它們有可能是件好事,也有可能是件壞事。

    ”說着她朝門外張望了一眼,“他們來了。

    ” “海利教授和喬治·福斯特走進客廳,結束了這場争論。

    教授和福斯特邊走邊談,神色嚴峻。

    隻聽福斯特說“一個月”,海利教授回答:“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喬治。

    ”見到凱茨也在,兩人的臉色立刻緩和了許多。

    海利先生露出笑臉,福斯特隻是微微沖她點了點頭。

     “和我女兒相處得怎麼樣,凱茨小姐?”海利教授穿過大廳,走到桌子另一頭,“她沒跟你争論什麼問題吧?你要小心,争論起來她厲害得很。

    ” 兩位男士都穿得比較随便。

    福斯特身穿一件毛衣,海利教授穿一件敞開領子的襯衣。

    他們這麼打扮,看上去比上次要溫和許多。

     鐘敲8點了,雷切爾說:“可以開飯了!” 大家圍着桌子坐下。

    餐桌正中擺着一盆香氣四溢的奶油湯。

    海利教授站起身來為每人舀上一瓢。

    雖然湯的味道很鮮美,但是凱茨不敢多吃,好吃的東西還在後頭。

     “好久沒吃英國菜了,”凱茨感歎道,“我平時淨吃漢堡包、比薩餅,還有中國菜,真正吃英國菜也許一年隻有一次。

    ” 海利先生笑道:“這兒的菜也總是變個不停,這要看我們的客人的胃口了。

    不過,隻要有機會,還是能吃到傳統的英國風味。

    ” “那麼牛肚呢?你們不吃那個東西吧?”凱茨問。

     “當然吃。

    牛肚和洋蔥,太棒了!”雷切爾顯然很喜歡這道菜。

     凱茨搖搖頭,表示不合她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