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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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那尤小菁也是個身家清白的閨女,遠嫁來這兒卻碰上她這種“夫君”,這不是毀了人家的一生嗎?她雙手托着腮、側着頭,女孩兒家嬌柔百态都在不經意中表露了出來。

     “昕兒。

    ”奶娘一進門,就忙不疊的将那托腮的雙手拉了下來,“别忘了,你可是裘家唯一的獨子,以後這種女人家的動作還是少做。

    ” “我本來就是女兒身嘛!何必怕别人知道。

    ”憋了一肚的話,裘昕還是吐了出來。

     “孩子,都已經隐瞞了十七年了,你就沉住氣,别在成親前夕在那兒大聲吆喝呀!”奶娘捂住她的嘴,在她的耳邊輕聲提醒她,要她别忘了身處的立場。

     裘昕忿然的扯開奶娘的手,“我明兒個就要成親了,您還要我隐瞞多久?紙是包不住火的!” 奶娘瞧她已快失去理智的模樣,趕快安撫道:“如今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剛才我特地向老爺打聽,聽說這位未來少奶奶端莊賢慧,想念她是個體恤丈夫的女人,你隻要告訴她你這陣子身體不适,不适合做那事,不就成了?” “不适合做啥事兒?”裘昕一頭霧水的問道。

     “就是……”奶娘支吾其詞,不知該從何說起。

     也難怪少爺不懂這“事兒”,自幼裘昕她娘就把她當成男兒養,從未告訴過她有關女兒家的事,甚至連“月事”都是騙她說是因為練功的關系,每個月必須排出一些廢血,才能滋生出新血。

    裘昕也就是在這一大堆謊言中過了十七個年頭,唯一沒騙她的就是在十二歲那年,告訴“他”,其實“他”是個女的。

     真的,就這麼兩個字——女的,其他一律有問“不”答。

     唉!隻因她娘自從生下裘昕後就不能再生育了,為了保住在裘家的地位,她隻好與産婆及奶娘串通好隐瞞起這天大的秘密。

     “就是什麼嘛!”裘昕緊追問着。

     “哎呀!就是……”奶娘頓了一下,轉了個方向問:“少爺,你可知這洞房花燭夜是要做些什麼?” 裘昕霎時羞紅了臉,怯怯的說:“就是……就是……” “怎麼這會兒變成你在‘就是’個不停呀?”奶娘趁機揶揄道。

     裘昕見奶娘如此,于是不服氣的說:“說就說嘛!就是……就是兩位……兩位新人,在新婚的那夜都不……不穿衣服的……抱在一起。

    ” “然後呢?”奶娘好笑的繼續問着。

     “然後?不是就這樣而已嗎?”裘昕歪着頭不解的看着奶娘。

     “你的意思是兩個人不穿衣服抱着就叫‘洞房花燭夜’?”奶娘重複了一遍。

     “對呀!所以我說煩嘛!如果明晚我和那新生娘相擁而抱,你說這不滑不滑稽?她又會怎想?搞不好她會納悶她相公的身體竟跟她一樣的。

    ” 她瞄了一眼自己的前胸,的确是平坦的沒話說,那是因為她用了整整十二尺的長布捆綁的結果,若将它們松了開來,她還是與一般女子一樣有着豐滿渾圓的胸部。

     “你是從哪兒聽來的,說新婚之夜要裎袒而眠的?”奶娘記得自己不曾告訴過她這些,該不會是夫人在世前說漏嘴吧? “是上回護院小李成親時,他偷偷告訴我的,他還意猶未盡的表示,那一夜他抱着他老婆沒穿衣服的身體,簡直是爽呆了。

    奶娘,沒穿衣服抱在一塊兒會很爽嗎?”裘昕天真的問。

     奶娘聽他有此一問,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以後别再聽你那些酒肉朋友胡說。

    沒那回事兒。

    ” “是嗎?”裘昕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奶娘,總覺得她的話有問題,因為小李他們從不會騙她的。

     他們有樂子一定會找她,像是逛窯子、去賭場,隻可惜她身為堂堂延波侯之“子”,那些地方她是絕對去不得的。

     她好無奈,女孩兒玩的東西她不能玩,男孩兒常去的地方她又不能去,有時候,她真懷疑自己到底算不算是個人? “奶娘不會騙你的。

    記住,無論做什麼事,都得想想自己的身份,别淨給你爹捅樓子。

    ”奶娘義正嚴辭的來個機會教育。

     “我什麼時候給爹捅過樓子了?他要我學武我就去習劍法,他要我習字,我就不分晝夜的埋首在墨水硯台裡,就連他要我成親,我連皺眉頭的份都沒,您說我這個‘兒子’做得辛不辛苦?”一說起這事,裘昕就連連發着牢騷。

     “小聲——”奶娘聽了她這悲切的一番話,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奶娘,别再叫我小聲了,或許這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