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也進入主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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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把旗幟插到全國三十多個省區幾百個市和幾萬個縣,括弧,不包括台灣。

    編輯記得幫我把全國的市和縣的數字具體查一下。

     韓寒那撥讀者我就不争搶了,我也搶不到。

    這才是實話,我跟他們有代溝有距離。

    我跟一80後的小孩談我的情感,我說,我跟人戀愛了六年了,就是不敢見面,我怕一見面洪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人要學會控制。

     他很奇怪地看着我說,我若喜歡的女人,我才不會花六年時間跟她淨玩兒虛的,半年搞不定我就另換。

    我說,好東西值得等待。

    他說女人不是東西,不值得等待。

    這個不行咱就換。

    青春無價。

    他的話,我聽着别扭,可就是挑不出毛病來。

     我說,我覺得某男不錯,他說,上啊,上完還有感覺,那才是真的。

     我詫異,我想,我大約落伍了。

    我覺得人不錯,并沒打算劃拉到我的私人賬戶裡。

     我以前不物質,而且覺得賺錢是特無聊的事情,人哪能為賺錢而活着?怎麼也得為興趣而活,順帶賺點兒錢。

    這才回中國多久啊,我就腐化了。

    我的思想在變。

    以前我特羞于談錢,從談吐上我很高雅,不是藝術就是音樂,要麼就是曆史文化。

     曾碰到一家夥當我面毫不遮掩地問,你去年掙了多少錢?把我鬧個大紅臉。

    我想,當人面問人收入,就跟趴人家窗外看人家更衣一樣龌龊。

    開始我還扭扭捏捏,半藏半掩,後來發現,被問收入是這個社會的常态。

    人家通過你的答案判斷你的身份并拿捏與你交往的分寸。

     才半年,我已經從以前的保持隐私,到現在逮着人問:你現在收入多少? 這就是沒有隐私的社會,你就别裝純潔了,省得人家把你當外人兒,背後說你裝逼。

    你瞧,我現在不就融入和諧了嗎?和大家一樣。

     我估計跟我交往過的人在高談闊論的場合也跟我一樣八卦,在啥酒廊飯館裡大聲喧嘩着說,六六去年一年收入……她目前正在……其實跟我一樣,我不也在書裡八韓寒的收入嗎?當然我八得不準,韓寒的收入在網上都查得到。

    而我呢,我沒上榜,所以我主動交代。

     人和動物一樣都有保護色,你要想在自然界生存,最好的辦法,一是僞裝到底,放泥裡就是泥樣,放樹上就是樹葉,這個叫變色龍。

     而另一種方法是徹頭徹尾地袒露,别人拿你毫無辦法。

    你見過獅子一會兒裝羚羊,一會兒裝小白兔嗎? 所以我選擇當獅子算了。

     韓寒說,如果你開一普桑,見了姑娘也就拉拉手;如果開奧迪,可以親一親;如果開奔馳,基本上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這個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最原始含義,就是把那句話裡的“什麼”都去掉。

     我反應慢,特地把那頁書翻過去,把“什麼”用手指蓋起來,發現是“想幹就幹”。

     我笑了,的确,女人看上男人什麼?我總說,我愛的不是他的地位他的錢财,因為地位我比他招搖,錢财我賺得夠花。

    可内心裡,你對人仰慕的标準是什麼?這世道,除了錢财學位身份和車,還能有啥呢? 看到一恒久遠的朋友歎息,你的字,終于流俗了。

    我是看着你從《王貴與安娜》到現在的。

     我說,這就對了,我終于,也進入主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