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奸殺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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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二月二十五日。

     浜村千秋來到警察廳。

     因為委托調查十女的情況已查完了。

     在上溯三十年間離家出走者的登記檔案中,共查出三個叫十女的女性。

     井野十女。

    四十九歲。

    本籍東京。

    出奔于二十年前。

     小田十五。

    六十二歲。

    本籍廣島縣。

    出奔于三十二年前。

     原田十女。

    五十六歲。

    本藉山梨縣。

    出奔于十九年前。

     年齡都是現在的年齡。

     另有三人的簡曆。

     原田十女是三十七歲時出奔的。

    出奔這一說法是否妥當不清楚。

    原田十女原是溫泉藝妓,結過婚,有一男孩。

    丈夫是出租車司機。

     原田十女出走後,丈夫沒有提出搜尋申請。

    他已知道妻子有了情夫。

     提出搜尋申請是在約半年後。

    因為一直沒有音信,丈夫判斷妻子也許不是跟情夫私奔,而是被殺害了。

     小田十女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戰敗後的第二年失蹤的。

    正值混亂時期,幾乎沒留下什麼記錄。

     井野十女,是二十九歲時失蹤的。

    本家是東京都練馬區,是農家。

    搜尋申請是井野十女失蹤後的第三天提出的,當時的職業欄中是空白。

     井野十女有輕度的精神缺陷。

    精神缺陷可分為三個階段。

    分别為遲鈍、愚癡、白癡,井野十女屬遲鈍部類,但是身體發育良好。

     走出警察廳,浜村又來到警視廳。

     他訪問了搜查一科科長廣岡知之。

     說明了調查内容,他問: “能不能讓鑒定科員和法醫出差呢?” “是到長野縣嗎?” “嗳。

    想請他們挖掘出長眠在鬼石山腰地嶽山上十女頭的骨頭,檢驗一下骨骼、身長等。

    我想弄清楚十女到底是這三人當中的哪一個。

    ”“但是,這三人之外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比如,傳說住在鬼石山中的仙人。

    如果是他的妻子的話,就不會在失蹤報告中出現了。

    ” 廣岡的視線從紙片上擡起。

     “不,”浜村搖了搖頭。

    “我認為十女十有八九不是仙人的妻子,按我的感覺,井野十女大概就是那墳中的女人。

    ” “……” 廣岡沉默地看了浜村片刻。

     浜村的臉龐上恢複了陰沉而混濁的表情。

    這是在初次來訪時所沒有的。

    本來是幹枯的相貌,雲遊生活沖洗掉了世俗之心,雙眸也是清澈的。

     現在不同了。

    他又恢複成為辭職之前那種有着黑貓般眼睛的男子。

    潛在于身體深處的本能,正在慢慢地滲透到皮膚上。

     廣岡在思考,究竟是什麼原因把浜村拖進了鬼女事件呢?想着,他随口說道: “知道了,就派鑒定員和法醫吧!” 廣岡對浜村作出十女就是井野十女的推斷背後所隐藏的東西,感到了微微戰栗。

     浜村千秋出了警視廳。

     朝住在練馬區的井野十女的娘家走去。

    長眠在鬼石山的地嶽山上的十女可能就是井野十女這一預測,使浜村感到難以行動。

     但把她推斷為仙人的妻子尚有不妥。

     其難點在鬼女和矮怪這兩個孩子身上。

    在被鬼女咬住右手時,矮怪一聲不響地進了窩棚,浜村清楚地看到了矮怪的臉龐。

    長得很不秀氣。

    與鬼女那輪廓分明的美貌相比,存在着掩蓋不了的差距。

    鼻子過大,而且扁平地向兩邊擴展。

     并非同胞姐弟。

    如果不是姐弟,也就不是仙人和妻子的孩子。

    或者其中一個是十女所生。

    但是,這種想法根據下述理由被打消了。

     假如鬼女和矮怪、或者兩者之一是仙人的十女的孩子,作父母的是不會逼迫親生骨肉修練那種苦功的。

     不,并非單純的苦功,是瘋狂。

    鬼女和矮怪被灌輸的正是這瘋狂。

     鬼女和矮怪都能象飛猿一樣行空。

    矮怪毫不費力地攀登垂直的瓷磚牆壁,鬼女以驚人的技巧殺狗。

    如果不是從幼年開始日積月累地接受嚴酷的訓練。

    是絕對掌握不了這種絕技的。

    大概,矮怪的手腳由于某種訓縧,已經變成了特殊形狀。

     真是難以想象的訓練。

     鬼女有可能和狗養在一起,被培養得如同獵狗一般。

    如果從幼兒時期開始做起,或許能夠達到理解狗的語言的程度,比語言更重要的是意志溝通。

    她一定是殺死無數條狗,食其肉長大的。

     這絕非生身父母對子女所能幹得出的勾當。

    這裡邊使人感覺不到一點人之常情,而是完全喪失了人類感情的作為。

     鬼女也好,矮怪也好,都是從别處虜掠來的他人之子。

     另外,浜村推斷十女就是井野十女的根據,在于其精神缺陷。

    如果是正常的女人,一定受不了那種非人生活,甚至連正視都不敢,即便被仙人逼迫也未免能幹。

     隻有是精神愚鈍的井野十女,才能做到。

    井野十女被仙人拐騙到手的,仙人把她用做發洩性欲的工具,并使其撫養盜來的幼兒。

    現在井野十女已經死了。

     ——鬼女呀、鬼女。

     浜村在心中暗暗自語。

     與鬼女的決戰以勝敗各半而告終。

    浜村沒有多言,隻是把與鬼女搏鬥的事情,向宣傳界作了淡淡的介紹。

     宣傳界開始大肆宣揚警視廳的敗北。

    盡管狗沒有被殺,但是警視廳推出的九鬼派棍術高手并未能逮捕鬼女,這等于失敗了。

    同時大書特書鬼女可怕的本領。

     說什麼,鬼女在夜空中飛來飛去,使浜村大傷腦筋等等。

     無論宣傳界如何叫嚣,浜村一概不在乎。

    浜村已經忘記了殺狗的鬼女。

     存在于浜村心中的,隻有鬼女右耳朵上的翡翠色小痣。

     那五官端正的白淨面容,深深印在了浜村的腦海裡。

     2 因某種動靜,大竹良平醒了。

     這裡是寝室。

    微弱的天藍色燈光從台燈溢出,将室内渲染成淡綠色。

     燈光中站着一個人影。

     他以為是妻子秋子。

    秋子的床在旁邊。

    正欲“喂”一聲,大竹突然閉上了嘴。

     不是妻子。

    眼前站着的是兩個人影。

     一男一女。

     兩人一聲不吭地俯視着大竹。

     想喊,喊不出聲來。

    有一股象吸力一樣的東西束縛着大竹,使他産生一種如同沉到了鉛海之中的重壓感。

     “老混蛋!” 女的發出這樣的罵聲。

    是年輕女人的聲音。

     “是來殺你的!” “鬼、鬼女——!” 大竹發出了微弱的氣喘聲。

     矮男子來到身邊。

    手裡拿着膠帶。

     “救,救、救、救——” 本來是要喊救命的,但喊不出聲來。

     他正要翻身,看一眼旁邊的床上,妻子秋子被用膠帶封住了嘴。

     男的按住了大竹。

     女的頂過來刀子。

     連哀求的空隙也沒有,大竹被堵上了嘴。

     不能抵抗。

    因為知道對方是鬼女和矮怪。

     大竹的家很寬大,有個二千五百平方米大小的院落,裡邊放養着四條狼狗,常駐着兩個保镖,鬼女和矮怪既然已經侵入室内,那狗和保镖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男的用鐵絲捆住大竹的手腳,系在床腳上。

    大竹被綁成個“大”字形。

     秋子也同樣被綁成了“大”字形。

     鬼女用刀子劃破了大竹的睡衣。

    剝了個淨光。

     秋子也被剝得淨光。

     “你,什麼滋味?” 鬼女問道,是有些口齒不清的話音。

    帶有稚氣的白臉俯視着大竹。

     大竹的身體在顫抖,抖動得床體作響。

    恐怖控制了大竹的全身。

     心想,正看着他的鬼女的白臉也許馬上就要變成魔鬼的面孔。

     “你!”鬼女對矮男子說。

    “幹吧!” “明白。

    ” 矮男子當場脫光了身子。

     “你!”鬼女的視線回到大竹身上。

    “好好看着你老婆,不看,就割了你!” 聲調是冷冷的。

     矮男子上了床。

    秋子赤裸裸地被綁成個“大”字。

    矮男子騎在了她的身上,動作起來。

     大竹側臉看着。

    秋子今年五十八歲。

    皮膚很白。

    但皮肉已經松馳。

    矮男子握住了她那松馳的Rx房。

     “你,好受嗎?” 鬼女站到秋子身旁,向被封住嘴的秋子問道。

    眼睛卻朝向矮男子的腰間。

     “你!”鬼女回到大竹良平身邊。

    “先殺你的老婆。

    好好看着!” 鬼女把刀子遞給了矮男子。

    矮男子接過刀子,揪住秋子的座耳朵,喀哧一聲割了下來。

     秋子的身體在起伏,酷似臨終時的痙攣統治了全身。

    在蒼白色的燈光中,從割掉耳朵的耳根部噴出的鮮血,顯得黑紫。

     大竹象凍結了一樣,看着這情景。

    想閉眼睛卻閉不上,活象木偶般地不眨眼地看着。

     矮男子又把秋子的右耳朵割了下來。

     可以聽到秋子的呻吟聲。

    是從鼻子裡發出的呻吟。

    表現出痛苦的劇烈程度。

     “啊,啊。

    加把勁兒!” 矮男子突然叫道。

    又開始了動作。

     矮男子又把刀子貼在秋子的鼻子上,象刮樹皮一樣往下一拉,鼻子一下子掉落在秋子的白胸脯上。

     秋子從胸脯往上,全是血。

     矮男子終于離開了秋子的身體。

     秋子窒息了。

     “你!把她豁開!” 鬼女命令道。

     矮男子迅速将刀子插進秋子的xx道,一直割到下腹部,拔出了刀子。

     “下邊,該你了!” 鬼女從矮男子手中接過刀子,揪住大竹的左耳。

    此時,大竹已經神志朦胧了。

     一陣劇痛,大竹臀直往上跷,兩腿開始跳躍。

     鬼女揪住了右耳,嗖地一下割了下來。

    接着,把刀貼在了鼻子上,毫不遲疑地刮了下來。

     “你,疼不疼?” 鬼女問。

    但是大竹已經神志昏迷了。

    血在迸流,大竹的身體在上彈,活象大蝦彈跳一般。

     寝室内充滿了血腥味。

     “走!” 鬼女扭頭走出房間。

     3 十二月二十六日。

     天還沒亮,廣岡知之接到電話。

     電話報告:住在杉并區西荻的國會議員大竹良平和妻子秋子,以及保镖二人,狼狗四條被慘殺。

     廣岡的雙腿顫抖起來。

     ——終于來到了。

     他這樣想。

     這是早晚要發生的犯罪。

    一定有誰被殺,隻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早的話,無法防犯。

    晚的話。

    也許浜村千秋可以事先追捕到鬼女和矮怪。

     寄于浜村追蹤的希望破滅。

     出師不利,終招慘禍。

    而且被殺害的是執政黨的政治家員大竹良平。

     向搜查員下達完帶浜村趕赴現場的命令後,廣岡放下了電話。

     乘上來迎接的車子,他出了家門。

     此時,他渾身仍在打冷戰。

     可謂完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