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心悸的圓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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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震。

    她的手已摸到他的發髻上的碧玉金帶,側身問他,“可以嗎?”

    “嗯。”

    重重一聲從他鼻裡哼出,她不禁笑了,“喲,怎麼聽上去你似極不滿意,結發夫妻,我其實不問你意見也成。”

    孔她的發捎打在他素衣微微敞開的胸~膛上,她手上動作一僵。她怎竟忘了,他還有一位妻子,那是他的正妻,她似乎沒有立場去多說什麼。

    待他好,是她應該做的,但夫妻之間的親昵,她和她适合嗎?其實不适合的吧。

    帳内,帳外似乎是兩個世界。外面人~潮聲仍大,但帳内剛才經曆過的歡娛似乎一下自己提早退了場。

    陂當他的發絲在她手上跌宕盛放的時候,她心裡一澀。

    腰上卻突然一緊。

    他伸臂将她輕輕攬住。

    她猝不及防,竟跌坐在他的膝上。

    “還差兩件。”

    他摟着她,下颌枕到她的發頂上,聲音低沉卻又染了絲淡薄的溫柔,仔細聽去,似乎還有一泓清淺的笑意,語氣裡竟無一絲擔憂,倒似他也笃定她的笃定。

    她不知道該不該掙開他。

    于情,應該;于理,不可。

    便在這猶豫間,她輕輕“嗯”了一聲,咬了咬牙,從懷裡拿出了一樣東西。

    她身上隻還有兩件東西能拿出來,這是其中一件。

    這東西,其實不該拿的,但若不拿,他必須褪下單衣,或是臉上的鐵面。

    鐵面,他不願意摘。單衣,她不願意他褪。天冷,也關系到他的顔面。堂堂皇八子,這打着赤膊出去敬酒,不成體統。

    身子被猛地推開。

    她跌在床~角,微微苦笑。他嘴角噙了絲冷笑,“公主該将這東西貼身收好才是。”

    床上一枚爍金龍紋令牌,那是上官驚灏的太子令。

    她苦笑着,幾乎脫口而出,“驚鴻,關于這個令牌,我可以向你解釋。”

    睿王一聲輕笑,譏诮道:“你不說解釋,我竟幾乎忘了。”

    長指一摸唇瓣,他說:“這裡呢,你又打算說什麼,怎麼解釋,嗯?”

    翹楚一震,柳子湖畔,太子吻她,她沒有拒絕。上官驚鴻果然知道了,他當時便知道了罷!

    他冷冷一笑,不再多話,俯身将腳上鞋襪脫了,連着地上女子的羅襪一并拿起,另一臂執起蟒袍揚手一揮,卷起床~上所有東西。

    再沒看她,他反手一甩,将所有東西扔了出去,随之掀開帳子,赤腳走了出去。

    翹楚趕緊穿好繡鞋,跟了出去。

    房中人勢如湧,廳中一襲明黃龍袍赫豔,男人一臉笑意看着睿王。

    衆人看她出來,聲音又大了一~波,秦冬凝撫掌跳叫,“王妃娘娘真美。”

    “八嫂嫂好漂亮。”

    幾名小皇子也在又笑又叫,所有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其中,夏王緊緊盯着她看,太子眼梢掠過她,淡淡看向地上紅蟒袍裡的東西,目光在觸到某一處的時候倏地暗了。

    翹楚苦笑,尋思秦冬凝這小姑娘是小孩心性,這披頭散發的許是較盤髻時少了些嚴謹,但能漂亮到哪裡去。

    皇帝身側,皇後和莊妃都在,另有一個容貌姣好的婦人,想來便是甯王的母親麗妃了。

    最沒想到的是,郎相也在,旁邊那個模樣和他有幾分相像的畜須男子,估摸正是郎霖鈴的父親郎将軍。

    她正要向皇帝下跪行禮,皇帝卻擺擺手,笑道:“今兒個便免了罷,朕看老八遲遲未出,便進來看看。”

    這時,秦冬凝的聲音尖尖俏俏的又從人群裡傳出來,“王妃娘娘,您和八爺可不能耍賴,你們扔出來的東西隻有十七件,這可還差一件。”

    秦冬凝這一說,衆人都看向睿王和她。

    睿王淡淡瞥向她。

    她慢慢将東西從懷裡掏出來。

    一聲斷喊卻焦急的傳過來,“來人哪,郎姑娘身子出了毛病。”

    她一怔,這聲音是——四大?

    睿王眸色一變,已大步奪門而出。

    人群一陣震驚、***~亂,睿王卻很止住腳步,前方,一抹火紅的身影教人一左一右攙着走到門口。

    居中的正是睿王元妃,郎霖鈴。

    翹楚微微蹙眉,郎霖鈴左邊似乎是她自己的婢女,這右邊的卻是......美人?這是怎麼回事?

    隻見郎霖鈴妝容美麗無雙,唯眉眼間神色萎頓,似忍受着什麼痛苦。

    睿王再不避嫌,劈手将郎霖鈴從婢女手中奪過,小心翼翼抱進自己懷裡,揚手直直指向那婢女,怒道:“王妃身子不爽,為何不早來報?”

    翹楚低頭一笑,在所有轉移了的目光中将手上最後一件東西輕輕放到紅蟒袍上。

    一副小孩子頑耍的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