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試探,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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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塵在沙發上坐下。

    她覺得自己的态度也有些問題,她想要那麼多,還是因為心裡有怨氣。

    或許是她太在意他了。

    落塵不願意勉強他,也不希望他會為了她改變什麼,隻是希望他們之間的感情不要太勉強。

     “林緒,我跟楚荊揚來往,你為什麼不高興?” “那你覺得我應該高興?我的女人跟一個對她明顯有企圖的人單獨在一個房間裡,你認為我應該怎麼想?”林緒不怒自威,語氣裡不是疑問,而是充滿了諷刺。

     “林緒,你應該信任我。

    ” “你總想着要離開,讓我怎麼相信你?” “不是說好不提離開了嗎,你不要總記着。

    ” 這話林緒聽着覺得很别扭,好像媽媽哄自己小孩子“别怕,媽媽不走”一樣。

     “你覺得我怕你離開嗎?我隻是不能讓你那麼随心所欲地壞了林家的規矩。

    你當我們林家是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盡管落塵自己心裡清楚,但被林緒當面清清楚楚地說出來,仍覺得像被羞辱了一番。

    她那麼急于離開,可能就是不想讓他先離開吧。

    無論如何,她先放開手,可能會好受些。

     她把林緒當成最親密的人,是除了落沙之外最親近的人,所以他給的傷害好像格外銳利,刺得格外的深。

    即使落塵心裡很難受,但要她表現出小媳婦樣的委屈,那絕對不是落塵的風格。

    越難受,她就越要強,越表現得若無其事。

     林緒看到落塵很平靜地坐在那兒,好像并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徑自在想自己的事情。

     并不是落塵不想說話,她是怕一旦她開口,事情就更加不可挽回了。

    落塵在恍惚中心思從林緒轉到了落沙身上,早上還跟落沙說好要搬到一起住呢,現在就跟林緒弄得無法收場了。

     定了定心神,落塵還是開口說道:“林緒,我和楚荊揚之間不會有什麼,并不是因為我的身份約束了我,純粹是因為我不愛他,沒有動過和他在一起的念頭。

    我們之間的婚姻,或許對你們家、對你而言是很正式的,是有約束力的。

    但對于我而言,我需要遵從的隻是我的心。

    ” 林緒皺了一下眉:“人要有起碼的責任感。

    ” “對自己負責,才能對别人負責。

    ” “你答應别人的事情卻做不到,這是對自己負責、是對别人負責嗎?” 林緒骨子裡其實是有些大男子主義的,他覺得沒必要跟女人讨論責任的問題。

    女人隻要安分地待在家裡就好,外面的世界是男人的天下,打拼也是男人的事情,負責也是男人才應該考慮的。

    但是落塵好像有她自己的邏輯,而他的觀點在她那裡根本無法說通。

     “嗯,承諾的事情的确是應該努力做到。

    但如果很努力了也做不好,還有什麼必要非得去做呢?那麼勉強自己去做,别人也不會真的開心。

    其實如果不是家庭的緣故,你不見得就不想我離開,你隻是在遵守規則。

    我認為生活就是要跟着自己的心走,”落塵忽然笑了一下,這個笑容很鎮定,“我知道我的想法不現實,因為真正的随心所欲是不存在的。

    可能是因為你給了我安定的環境,才讓我想要得更多吧。

    ” 林緒本來要辯駁,但看到落塵笑得那麼淡然、那麼超脫的樣子,他覺得他再說什麼可能都無濟于事,因為落塵真的不快樂。

    的确,勉強别人做一些不喜歡的事情,是會讓人覺得很不舒服的,這點他其實是很清楚的。

     “我們對事物、對這個世界的理解,是很不同的。

    ”林緒說道。

     “嗯,我們是不一樣。

    我的責任隻有落沙和我自己,你的責任太多了,你的家族、你的事業,這些都是你的責任,你的心都被這些占滿了。

    有時,我試圖去了解你,但卻是徒勞,除非我能感同身受。

    ” 林緒點點頭:“那我們豈不是結了個死結?” “那個結是在繩子的兩端,這有什麼要緊?這些本就離生活很遠,我們也離題太遠了。

    ” 見林緒不出聲,落塵輕聲說:“林緒,我說了這麼多,盡管有我的想法在裡面,但我真的隻是想想而已。

    可能我說着說着,就把有些情緒放大了。

    ”落塵看了看林緒,“楚荊揚并不是我們之間問題的關鍵。

    如果你真的介意,我會注意分寸,不再做讓人誤會的事情。

    ” 林緒對落塵的突然妥協有點兒驚訝。

    他一直覺得淩落塵絕對是遇強則強、遇剛則剛的個性,他剛剛說的話那麼重,這樣的情況下她能妥協實在是不像她。

     落塵的神色是平靜中帶着些許的悲凄。

    她知道林緒說的可能是氣話,但她仍然很傷心。

    她想快些結束談話。

    她不想跟林緒發生太多的争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