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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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禍。

     朝廷還曾因為龍的爪數問題,掀起一場暹邏之征。

     蓋因暹邏向來為中國的藩屬,落王所用之龍僅能三爪。

    但是暹邏王竟然偷偷把五爪之龍繪于皇宮殿内的頭頂上。

    當時有一中國使節低頭行禮完畢,恰巧擡頭往上看,這一瞧,赫然發現五爪之龍蟠踞頂上。

    使節當場被暹邏王殺了滅口,卻也因此引發兩國之戰。

     這幅《霖雨圖卷》據說已傳給易堯,雖然沒有确實的證據,卻足以引起玄烨多方的揣測猜疑。

    陣前召他回來,怕的就是他與漠北蒙古諸部結合後,回來篡奪他的江山。

     易堯心知肚明,君臣間既起嫌隙,任何形式的相處都是虛僞的。

    他辭去所有官職,玄烨也欣然應允,同時賜他“十代親王令”。

     玄烨原本想用親王的頭銜永久綁住易堯一門。

    親王永遠隻能是親王,不能再來觊觎愛新覺羅家的江山,否則将會落了個叛天違逆、不容于世道的千古惡名。

     饒是如此,玄烨還是不放心他,派卓儀下嫁就是他的監控行動之一。

    可惜,卓儀這顆棋子在過門後不久即陣亡了。

     種種不信任的舉動,讓心高氣傲的易堯大起反感。

     認真講起來,一般人對他的認識并不深。

    他深信凡是人就或多或少有忌諱或害怕的事情,他擅長找出對手的弱點,再給予緻命的一擊,狠狠的、絕情的一擊。

    他也絕不容許自己露出任何破綻給對方當談判籌碼。

    因此他在世人眼中一直隻是冷漠高傲而已,與他交過手的人才知道,絕對不能以形諸于外的喜怒哀樂來判斷他的心思,當然也沒有人料到他竟然可以在短短幾年内,創建了商界頗具龍頭地位的“大钰”銀号;京裡有一半以上的飯館酒肆、賭坊花樓是他的事業。

     除了嚴禁底下欺淩小民、禁械鬥外,他對朝廷禁娼禁賭的明令視若無睹,勢力大到連漕幫、鹽幫等地方派系也不得不來向他輸誠。

     朝廷私議他“豪奢揮霍”、“驕榮顯名”,這些他一點也不在意。

    他隐在暗處操控決策,公然向朝廷挑釁,仗的正是皇帝老兒不能辦他。

     因為鐵帽子親王十代世襲既是玄烨欽定,誰也剝奪不了;君無戲言,連皇上自己都無法反悔。

    而那幅關鍵的《霖雨圖卷》始終未被尋獲,玄烨不能動他,也不敢動,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在京城裡坐大,看着他在天子腳下一點一滴地凝聚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個人勢力。

     有時候玄烨會懷疑自己做錯了。

     他拿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或者是他根本不能這樣錯待一個人才! 易堯毋庸置疑是當今最讓他頭痛的人物! 而且玄烨心知肚明,易堯今天的所作所為是被自己逼出來的。

     朝露完全清楚他的心結,卻仍舊大膽忤逆龍顔,才落得被逐的下場。

     可不知道實況的易堯以為朝露是繼卓儀之後派來的奸細。

    他斜睨了朝露一眼,心中嗤笑。

    憑她就想來抓他的小辮子?還早咧! 不過,玄烨竟舍得派出這顆“宮中之珠”,确實讓他感到意外。

     他瞟着一旁不安的朝露,黯眸泛起了危險之氣。

     “雷霆雨露均是君恩,朝露格格既是皇上所賜,易堯在此謝恩。

    ”易堯轉過頭,對童品笑道。

     他的表情及聲音立即引起端敏和毓豪的高度警覺。

     易堯雖然表情溫和,嗓音一派慵懶平緩,卻隐隐透着隻有他兄弟倆才聽得出來的詭戾。

     可是朝露卻聽不出來。

    見到易堯臉色和霁,她笑了。

    嘴角邊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洩漏了她的天真。

     童品揮着大汗,也籲了一口氣,慶幸總算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

    說真格的,跟這個小王爺說話比面對皇上時還緊張。

     “三位爺,奴才告退了。

    ”他打了跄兒,跪禀告退。

     這屋子裡,隻有端敏和毓豪注意到易堯的笑意根本沒有傳到眸子裡,他的眸底閃着讓人發毛的寒意。

     “賭局還算數嗎?”一直雙手抱胸旁觀不語的端敏瞅着易堯。

     “為什麼不算?”易堯僵着聲音。

     端敏兄弟心知肚明朝露鐘情的對象一直是易堯,但是冷眼瞧易堯的樣子,八成不會那麼快就适應這個天外飛來的妻子。

    再瞧瞧朝露那雙清澈的水眸一派歡喜地瞅着易堯的模樣他們不禁對她心生憐憫。

    可這念頭乍生,端敏和毓豪就不約而同把憐憫的眼神調向易堯?? 他們有免費的奴才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