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憤怒的火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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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出話來。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也許不到一個月。

    ” 内田大夫接着作了說明。

     水野直子的癌長在子官頸,初次來醫院檢查治療是去年六月中旬。

    内田通過細胞切片診斷為二期,要她立即住院治序,由巴西外科醫生主刀,切除子宮。

    當時認為子宮切除後或許可以得救。

     手術前後的十天内,每天滴注5F—U。

    那時我,也許能夠成功。

     直子出院了。

     到第四個月,即十月末,直子出現咳嗽。

    開初以為是感冒,但一直咳嗽不止,四肢無力,咽喉腫痛,且有痙攣感,無食欲,體重迅速減輕了四公斤。

     十一月中旬,直子再次來到醫院。

    内田一看那臉色就知道她沒有希望了。

    她的皮膚已經變成了黃銅色。

    醫生要她住院檢查治療,通過查痰和X光透視,證明癌已轉移到肺部,就用青黴索治療。

    直子又患了肋膜炎,在醫院一直住到三月初。

     住院期間,十二月末,直子右頸的淋巴腺迅速腫啊,有如拳頭——癌轉移到了淋巴腺。

    可是一周後突然消失,左邊卻又腫大起來。

    這次怎麼也治不好了。

     醫生們經過會診,決定切除腫塊。

    即使到了這種程度,也沒有告訴直子是癌。

     切除手術做得非常成功,手術後直子恢複得也很好,但别以為癌症得到了控制。

    内田估計,直子還能活三至四個月,癌細胞會最終奪去直子的生命。

     一月初,已經切除的左頸淋巴腺又開始腫大,同時,癌細胞在向脊髓轉移。

    癌簡直是一個惡魔。

    在拉丁語中,癌和蟹是同義詞。

    人們畫蟹來象征癌就是這個緣故。

    癌細胞吞噬生命那股猖狂勁,使内田想起了黑蟹。

    直子的體内仿佛有無數的小蟹,每隻小蟹都有十隻鋒利的腳爪,即使能取出蟹體,那爪子卻無法取出,它會緊緊地嵌在肉壁上。

    的确是令人生畏的黑蟹。

     直子的背部劇痛,大汗淋漓,象被榨出來的水那樣流淌,這己是晚期癌的征候。

    她執拗地追問内田,但内田守口如瓶,始終信守着醫生的道德:在患者死之前,絕不向他們吐露一個“癌”字。

     二月底,出現了一個奇迹—— 直子左頸的腫塊和背部的劇痛都不翼而飛,她恢複了食欲,本來瘦得象個幽靈,可迅速增生了肉,臉色也好起來。

     I醉以為自已的瞞全好了。

    高典錯直掉眼淚。

     三月初,直子出院了。

     内田仍舊斷定直子的生命很快就會終結。

    有時,在癌症晚期的某一天,它的一切症狀都會自行消失。

    直子出院時的情況就是這樣。

    直子到底能活多久,誰也不敢說,或許一周,或許十天,多半如此。

    這段時間一過,癌會最後抖一下威風,奪去人的生命。

     “果真如此,就是說,過了這個月就不行了嗎?”四郎聲音顫抖地問。

     “很可能。

    ”内田緩緩點了點頭。

     “絕對如此嗎?”三郞的聲音也在發抖。

     “嗯。

    ” “既然如此,四五天後可以出院嗎?” “出院?” 内田瞧着三郎,十分驚訝。

     “姐姐希望在她死以前為父母掃墓,墓地在朗多尼亞州的韋洛港近郊……”三郎喘着氣說。

     “在韋洛港?”内田看着兄弟倆。

     去韋洛港有兩千七百多公裡,把瀕死的直子帶去,不是太冒險了嗎? 患者就要開始受惡痛的折磨了。

    鎮痛藥隻有嗎啡,有時連嗎啡也無效。

    惡魔蘇醒了。

    直子左頸切開的傷口又開始膿腫,很快就會長大,潰爛,流膿淌血,非專家不能對付。

    于是,醫生當然不能讓直子出院了。

     “請聽我說,”三郎語音激昂,“無洽如何必須把姐姐送回科爾達農場!姐姐她希望死在那裡。

    ” “……” 兄弟倆的臉色鐵青,幹裂的嘴唇微微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