箴規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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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每日擷鮮而食,以為至味,姑令某主持園圃之事。

    某迺益自勵,日與傭保雜作,寢食相共,灌溉糞治,自朝至夕,莫或休暇。

    文正微覘之,則見其持畚攜鋤,與耦耰之人,通力而合作也。

    如是者幾一載,始終不渝。

    文正意解,召之來親述其故而規之。

    其人愧謝,乃以他事畀之。

    其人黽勉從公,克勵厥職,卒以布衣扶搖而上,官至觀察使,加布政使銜。

     王壬秋規其戚 鹹、同間,湘潭王壬秋太史闓運有戚串納姬,或規之曰:「志士枕戈之秋,不宜沈溺宴安。

    」王曰:「此大易事,即名之曰戈兒,以示不忘在莒之義可也。

    」 龍汝霖規郭筠仙 湘陰郭筠仙侍郎家居時,好危言激論。

    攸縣龍汝霖作《聞蟬》詩規之曰:「商氣滿天地,金飈生汝涼。

    撩人秋意聒,忤夢怨聲長。

    畏濕愁霜露,知時熟稻粱。

    隱情良自惜,莫忘有螳螂。

    」筠仙和曰:「飽諳蟬意味,坐對日蒼涼。

    天地一聲肅,樓臺萬柳長。

    杳冥通碧落,慘澹夢黃粱。

    吟嘯耽高潔,無勞引臂螂。

    」又「樹木千章暑,山河一雨涼。

    陰濃棲影悄,風急咽聲長。

    秋氣霑微物,天心飫早粱。

    居高空自遠,塵世轉蜣螂」。

    後十餘年,邊事日棘,郭以禮部侍郎使英,至倫敦,緻書直督李文忠,論列中外得失利病,準時度勢,洞見癥結,凡所謀畫,皆簡而易行。

    其論當時洋務,謂寶佩蘅能見其大,丁禹生能緻其精,沈幼丹次之,亦稍能盡其實。

    又自言平生學問,皆在虛處,無緻實之功,其距幼丹尚遠。

    皆真知灼見,閱歷有得之言。

    全書凡四千二百餘言。

     郭筠仙規僧王 郭筠仙侍郎以編修參僧忠親王軍,拒英法聯軍於天津。

    王密詢戰守方略,侍郎對以「外人志在通商,但當講求應付之方,不當稱名與戰。

    海防無功可言,無效可紀,不如其已」。

    王默然。

    自後凡有建白,無不被斥。

    上書至十有七次,大緻以為今制敵之策,惟在狙擊;然欲擊之,必先自循理;循理而勝,保無後患。

    即敗,亦不至有悔。

    王終不能用。

    及北塘潰敗,乃服侍郎之遠識,嘗語人曰:「朝官惟郭翰林愛我,能進逆耳之言,我媿無以對之。

    使早從其言,何至此!」言時輒拊膺涕下。

     李次青賀書寓規於規 曾文正既克粵寇,平江李次青廉訪元度走書申賀。

    其書累三千言,中敘討賊之初,書生張空拳攖巨寇,號召生徒子弟,忍饑轉戰,備歷艱阻,百折而不回。

    及乎大功告成,懋邀鉅賞,兄弟同日贋茅土。

    以蕞爾一邑,備有侯伯子男之封;建旄仗鉞,寄專閫及方伯連帥之屬。

    至以千百計,可謂如荼如火,千載一時矣。

    而末段寓規於頌,其辭雲「兩江督府,兼綜河漕鹽法及操江,諸務殷劇,號難治。

    承平時選帥,嘗重於他省,非有文武威望,知大體可信畏者,莫能任。

    況闢獉狉,奪殘黎於貙猰之口,其事與開創同。

    而又有島夷逼伺,狡獷不可測,則所謂安內以攘外,宜必邃謀深識,消患於未萌焉。

    竊謂圖治以教養為先,在今日則養先於教。

    世亂才勝法,若由亂而治,則當以才用法,而不為法所縛。

    至於內治既修,外侮自戢,道在蓄威養望,有以大服乎中外之心,久之必喙駾不遑矣」雲雲。

     李木庵箴友 某家貧,謁選,貸數百金以養。

    李木庵正色告之曰:「今日之京債,即異日之公帑,亦即末路之贓私也。

    」聞者不寒而栗。

     陳石遺規友 光緒時,張文襄督鄂最久。

    蓋時值中外多故,武昌又居長江上流,形勢扼要,樞府諸臣以為北門鎖鑰,非寇準不可,文襄亦方以陶侃自命,居之不疑。

    後鄭蘇堪方伯孝胥總鐵路事,至漢口。

    其記室某有賭麻雀癖,聞陳石遺衍寓武昌。

    衍,一代詩人也。

    一日渡江,要其贈詩,因以句規之雲:「樗蒱運甓等無用,互訟廷尉難為平。

    」蓋兼諷文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