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十 近體詩二十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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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過耶?愚山大喜,遂書其說以作記。

     成按:早朝四作,氣格雄深,句調工麗,皆律詩之佳者。

    結句俱用鳳池事,惟老杜獨别,此其妙處不容掩者也。

    若評較全篇,定其軒轾,則岑為上,王次之,杜賈為下,雖蘇子瞻所賞在“旌旗日暖”二句,楊誠齋所取在“花迎劍佩”一聯,文人愛尚,各有不同,讀西河毛氏之說,其優劣固已判矣。

    但謂王母仙桃非朝時之事,燕雀相賀非朝時之境,二诘猶有未當處。

    仙桃即殿廷所植之桃,以其托根禁地,故曰仙桃。

    迎晨而春色濃酣,天然如醉,與王母仙桃迥然無涉。

    燕雀每于天光煥發之後,高飛四散,此句詠“早”字甚得,然寫作宮殿間景緻,未免荒涼耳。

    要之于堂成而燕雀賀之說,杳不相幹也。

    以此見訾,未免過苦。

    若其餘之所論駁,豈為無當,或者必欲不祧工部,反訾岑、王二作,賓處太詳,主處太略,不如杜作後四句全注意舍人為得和詩體者,豈非溺愛而反蹈不明之過哉!或嫌右丞四用衣冠之字,未免冗雜,亦屬吹毛求疵,洗垢索瘢,善言詩者,正不必拘拘于此。

    至《瀛奎律髓》以京師喋血之後,瘡痍未複,而四人誇美朝儀如此,譏其已泰,宋人腐語,尤屬可嗤。

     和太常韋主簿五郎溫湯寓目 湯,淩本、《唐詩鼓吹》、《唐詩品彙》俱作“泉”。

     漢主離宮接露台,秦川一半夕陽開。

    青山盡是朱旗繞,碧澗翻從玉殿來。

    新豐樹裡行人度,樹,一作“市”。

    小苑城邊獵騎回。

    聞道甘泉能獻賦,懸知獨有子雲才。

     蔡寬夫詩話:樂天聽歌詩:“長愛夫憐第二句,請君重唱夕陽開。

    ”注雲:謂王右丞辭:“秦川一半夕陽開”,此句尤佳。

    今摩诘集此詩,所謂“漢主離官接露台”是也。

    題乃是《和太常韋主簿溫湯寓目》,不知何所指為想夫之辭。

    大抵唐人歌曲,不随聲為長短句,多是五言或七言,取其辭與聲相疊成音耳,豈非當時文人之辭,為一時所稱者,皆為歌人竊取而播之曲調乎?楊升庵曰:予嘗愛王維《溫泉寓目贈韋五郎》詩。

    夫唐至天寶,宮室盛矣,秦川八百裡,而夕陽一半開,則四百裡之内皆離宮矣,此言可謂肆而隐。

    奢麗若此,而猶以漢文惜露台之費比之,可謂反而諷。

    末句欲韋郎效子雲之賦,則其諷谏可知也。

    言之無罪,聞之可戒,得楊雄之旨者,其王維乎? 成按:詩以“寓目”命題,則前六句皆即目中之所見而言也。

    “漢主”句,紀其所見宮室之富,而并及其地。

    “秦川”句,紀其所見風景之麗,而兼記其時。

    “青山”、“碧澗”之句,乃寓目于近,而言其所見者如此。

    “新豐”、“小苑”之句,乃寓目于遠,而詠其所見者又如此。

    末則盡美韋郎,以見屬和之意。

    詩之大旨,不過爾爾。

    溫湯接近露台,本是骊山實境,其日漢主者,以漢武曾于此修飾堂宇,故遂以漢主離宮為言,何嘗有反諷之意乎?夕陽未落,或為雲霞所覆,其餘輝所及,往往半有半無,今登高望遠,時一遇之。

    不知楊氏有何創見,而謂四百裡之内,皆離宮耶?夫以秦皇之淫侈,而史傳所記宮室之廣,三百餘裡,唐又複過之,則其淫侈又駕秦皇而上之矣。

    果見何書何傳,而為此言耶?甘泉獻賦,唐人習用,執此而言諷谏,尤屬迂談。

    且賦雲:屏玉女卻慮妃者,以指趙昭儀也,倘好事者于此比類而及之,曰右丞并以此谏明皇當疏遠玉環,吾知楊氏聞此,必以為實獲我心也。

    詩人之錦心繡腸,夫豈有玲珑曲折若此者,而乃以此厚誣古人欤! 苑舍人能書梵字兼達梵音皆曲盡其妙戲為之贈 《文苑英華》本無“皆”字、“為”字、“之”字。

     名儒待诏滿公車,才子為郎典石渠。

    蓮花法藏心懸悟,貝葉經文手自書。

    楚辭共許勝揚馬,梵字何人辨魯魚?故舊相望在三事,願君莫厭承明廬。

     答詩 并序 苑鹹 王員外兄以予嘗學天竺書,有戲題見贈。

    然王兄當代詩匠,又精禅理,枉采知音,形于雅作,辄走筆以酬焉。

    且久未遷,因而嘲及。

     蓮花梵字本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