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穰集卷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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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順日録 上留心政務漸覺招權納賂在左右者之非厭其所為不能驅遣嘗于靜中屏其人告賢曰為之柰何賢謂人君之權不可下移果能自覽彼之勢自消惟此為良法其私情既不能行趨附之人漸亦少矣上以為然且曰無此相礙何事不順吾早晨拜天拜祖宗畢視朝既罷進膳後閱奏章易決者即批出有可議送去先生處參決賢曰臣等所見亦有不到處更望陛下再加參詳斟酌穩當施行如此則庻績其凝矣上深以為然且雲左右乃曰此等奏章何必一一親覽又曰亦不必送與閣下看又曰差便差到底奸邪不忠如此賢曰惟陛下明見又曰朕負荷天下之重五更二鼓起齋潔具服拜天畢省奏章剖決訖複具服谒奉先殿行禮畢視朝循此定規定時不敢有誤退朝至文華殿或有政事有關大臣者則召而訪問商确複省奏章訖回宮進膳後從容遊息至申初複奏章暇則聽内政至晚而休若母後處每日一朝有命則兩日一朝隆冬盛暑五日一朝今左右乃曰何乃自勞如此賢曰自古賢君修德勤政莫不皆然今陛下敬天敬祖宗孝母後親覽政務則修德勤政之事偹矣臣願陛下持此不衰堅如金石可以馴至夫堯舜之道而為堯舜之君矣又曰如此行之亦有何勞不然則便于安逸而怠荒至矣雖悔何追賢曰陛下言及于此社稷蒼生之福也 驸馬趙輝貪财好色景泰時隻在南京天順改元懇乞來朝上許之既見厚有所獻賄左右求封爵一日上召賢曰趙輝求封如何賢對曰名爵豈臣下可求左右亟欲成之上複召賢議賢謂求則不可與若朝廷念其舊戚自加恩命則可遂從之已而輝以賄賂事發特免其罪封爵竟亦不行 先是兵部尚書陳汝言阿順權宦将前時送去雲南兩廣湖貴等處土官盡數取回物論沸騰以為不便下情不能上逹一日賢從容言于上曰彼皆非我族類自古為中國患昔幸送之江南逺方今複取來甚是不便聞此類在彼住定以為樂土多不願來上曰吾亦悔之初取時聽其不願最善若後願去者仍從之賢曰幸甚 錦衣衛官校差出提人惟财是圖動以千萬計天下之人被其擾害不可勝言此情不能上達賢一日從容言于上曰今天下百姓頗安惟有一害上曰何害賢曰錦衣官校是也一出于外如狼如虎貪财無厭寜有紀極上即悟曰此輩出外誰不畏懼其害人不言可知今後非大故重事不遣賢頓首曰幸甚 鎮守遼東太監範英乞來朝見即以部下親眤都指揮髙飛乞統遼陽兵然已有叅将曹廣兵部以為不可上欲允之召賢曰可以飛代廣賢不能止明日複見上曰聞飛非統禦才地方所系上曰已發柰何賢曰雖發未行猶可止事未停妥雖行亦止上曰然即召兵部已之時祭風雷山川之神而壇壝在城外上不欲夜出問賢可以勳臣代之否賢曰果有故亦須代但祖訓以為不可上曰今後當自行但夜出至彼無所止宿欲效天地壇為一齋宮如何賢曰可但宜減殺其制上曰既有止宿日未下時至彼祭畢拂曙而回庻免夜間出入賢頓首曰聖慮極是 上一日言宦官蔣冕雖曽效勞其實讒亂小人朕初複位時即于太後前言曰皇後無子亦當換朕即斥之方止及立東宮日複曰其母如何朕曰當為皇貴妃乃止一日命冕選宮人充用既選乃曰太後處不必知朕曰不可複于太後處曰上欲隠之及朕白太後方知其離間以此逺絶之賢曰讒說殄行自古帝王所深惡者陛下絶之最是 二年冬鷹坊司内臣奏乞出外采獵上不許複固請上曰爾輩欲出獵但不許擾害州縣朕遣人訪之既許其出彼意一時之言未必追訪出至州縣不能獲一禽有司懼其威斂之于民聚鹿獐兎雉而獻之内臣以為獵所獲者遣人領進上果令人宻訪某州若幹某縣若幹皆得其數候其至各杖而黜之 冬十月間上一日屏去左右召賢從容言政治得失賢因極言下情之弊時徃徃差錦衣官校出外提抄罪人然此輩嗜利勢如狼虎所過無虛必飽其欲而後已動以金銀千百計有司不勝其擾畧達此情上初不忤且曰今後但不可多差耳不意差者多左右貴近所囑因而谮毀謂賢多言彼有犯者自當其罪上聽之從而見踈賢初亦覺之不知所由已而左右傳說如此賢謂此弊九重之邃何由得聞賢既得親近豈忍隠蔽而不言乎言而得罪亦所甘心越旬日複召賢待之如前蓋聖鑒孔昭也 時小人欲求幸進者多不能得謂賢沮之莫不怨恨乘隙排謗時刑部尚書缺人已取山東布政陸瑜即乘此駕說瑜用賄賂求而得之朝士紛然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