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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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神居駐足,勝境栖心。

    未幾降誕之辰,敕徵入内,懿宗皇帝遽宏至化,虔仰元風。

    問大師曰:“遠涉滄溟,有何求事?”大師對敕曰:“貧道幸獲觀風上國,問道中華。

    今日叨沐鴻恩,得窺盛事。

    所求遍遊靈迹,追尋赤水之珠;還耀吾鄉,更作青邱之印。

    ”天子厚加寵赍,甚善其言,猶如法秀之逢晉文,昙鸾之對梁武,古今雖異,名德尤同。

    以後至五台山,投花嚴寺,求感於文殊大聖。

    先上中台,忽遇神人,鬓眉皓爾,叩頭作禮,膜拜祈恩,謂大師曰:“不易遠來,善哉佛子!莫淹此地,速向南方。

    認其五色之霜,必沐昙摩之雨。

    ” 大師含悲頂别,漸次南行。

    乾符二年,至成都府,巡谒到靜衆精舍,禮無相大師影堂。

    大師新羅人也,因谒寫真。

    具聞遺美。

    為唐帝導師,元宗之師。

    同鄉唯恨異其時,後代所求追其迹。

    企聞石霜慶諸和尚,啟如來之室,演迦葉之宗,道樹之陰,禅流所聚。

    大師殷勤禮足,曲盡虔誠,仍栖方便之門,果得摩尼之寶。

    俄而追遊衡嶽,參知識之禅居;遠至曹溪,禮祖師之寶塔。

    傍東山之遐秀,采六葉之遺芳,四遠參尋,無方不到,雖觀空色,豈忘偏陲?以中和五年,來歸故國。

    時也至於崛嶺,重谒大師。

    大師雲:“且喜早歸,豈期相見。

    ”後學各得其賜,念茲在茲,所以再托扉蓮,不離左右。

    中間忽攜瓶缽,重訪水雲,或錫飛於五嶽之初;暫栖天柱,或杯渡於三河之後,方住水精。

    至文德二年四月中,崛山大師寝疾。

    便往故山,精勤侍疾,至於歸化,付囑傳心者,惟在大師一人而已。

    初憩錫於朔州之建子岩,才修茅舍,始啟山門,來者如雲,朝三暮四。

    頃歲時當厄運,世屬屯蒙,災星長照於三韓,毒霧常鋪於四郡,況於岩谷,無計潛藏。

    乾甯初至止王城,薰エ葡於焚香之寺;光化末旋歸野郡。

    植旃檀於草之墟。

    所恨正值魔軍,将宣佛道,孝恭大王驟登寶位,欽重禅宗,以大師獨步海東,孤标天下,特遣僧正法賢等聊飛鳳筆,徵赴皇居。

    大師謂門人曰:“自欲安禅,終須助化。

    吾道之流於末代,外護之恩也。

    ”乃以天三年秋九月初,忽出溟郊,方歸京邑。

    至十六日,引登秘殿。

    孤坐禅床之上,預淨宸襟,整其冕服,待以國師之禮,虔申鑽仰之情。

    大師辭色從容,神儀自若,尊道說羲、軒之術,治邦談堯、舜之風(阙一字),鏡忘疲,洪鐘待扣。

    有親從上殿者四人,曰行謙邃、安信宗、讓規、讓景,行超十哲,名蓋二禅。

    探元鄉之秘宗,論絕境之幽緻。

    聖人見,頻回麈尾,甚悅龍顔。

     至於明年夏末,乍别京畿,略遊海峤,至金海府,蘇公忠子知府及第律熙領軍,莫不斂衽欽風,開襟慕道,請居名寺,冀福蒼生。

    大師可以栖遲,暗垂慈化,掃妖煙於塞外,灑甘露於山中。

     神德大王光統丕圖,籠徵赴阙。

    至貞明元年春,大師遽攜禅衆,來至帝鄉,依前命南山實際寺安之。

    此寺則先是聖上以黃閣潛龍,禅扃附鳳,尋付大師,永為禅宇。

    此時奉迎行在,重谒慈顔,爰開有待之心,再聽無為之說。

    辭還之際,特結良因。

    爰有女弟子明瑤夫人,鳌島宗枝,鸠林冠族,仰止高山,尊崇佛禮,以石南山寺請為收領,永以住持。

    秋七月,大師以甚惬雅懷,始謀栖止。

    此寺也,遠連四嶽,高壓南溟,溪澗争流,酷似金與之谷;岩巒鬥峻,凝如紫蓋之峰,誠招隐之幽居,亦栖禅之佳境者也。

    大師遠探靈,未有定居,初至此山,以為終焉之所。

    至明年春二月初,大師覺其不,稱染微疴。

    至十二日诘旦,告衆曰:“生也有涯,吾将行矣!守而勿失,汝等勉旃。

    ”趺坐繩床,俨然就滅。

    報齡八十五,僧臘六十一。

    於時霧晦冥,山巒震動,有山下人望山頂者,五色光氣沖於空中,中有一物上天,宛然金柱。

    豈止智順則天垂花蓋,法成則空斂靈棺而已哉! 於是門人等傷割五情,若亡天屬。

    至十七日,敬奉色身,假隸於西峰之麓。

    聖考大王忽聆遷化,良恻仙襟,特遣中使監護葬儀,仍令吊祭。

    至三年十一月中,改葬於東巒之頂,去寺三百來步。

    全身不散,神色如常,門下等重睹慈顔,不勝感慕,仍施石戶封閉。

    大師資靈河嶽,禀氣星辰,居縷褐之英,應黃裳之吉。

    由是早栖禅境,久拂客塵,裨二主於兩朝,濟群生於三界,邦家安泰,魔賊歸降。

    則知大覺真身,觀音後體,啟元關而敷揚至理,開慈室而汲引元流。

    生命示亡,效鶴樹歸真之迹,化身如在,追雞峰住寂之心,存沒化人,始終宏道,可謂定慧無方,神通自在者焉。

    弟子信宗禅師、周解禅師、林亻品禅師等五百來人,共保一心,皆居上足,常勤守護,永切追攀,每念巨海塵飛,高風電絕,累趨魏阙,請樹豐碑。

    今上克缵洪基,恭承寶,欽崇禅化,不異前朝。

    贈谥曰“朗空大師”,塔名“白月栖雲之塔”,爰命微臣,宜修齑臼。

    仁氵兖固辭不免,惟命是從,辄課菲詞,式揚馀烈。

    譬如提壺酌海,莫知溟渤之深;執管天,難測穹蒼之闊。

    然而早蒙慈誨,眷以宗盟,惟以援筆有情,著文無愧,強名元道,将報法恩。

    其詞曰: 至道無為,猶如大地。

    萬法同歸,千門一緻。

    粵惟正覺,誘彼群類。

    聖凡有殊,開悟無異。

    懿欤禅伯,生我海東。

    明同日月,量等虛空。

    名由德顯,智與慈融。

    去傳法要,來化童蒙。

    水月澄心,煙霞匿曜。

    忽飛美譽,頻降佳召。

    扶贊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