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獸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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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長島公三的小流氓。

    有三次前科——強xx、傷害、敲詐。

    他是黑社會前田幫的成員。

    留在匕首上的指紋就是這家夥的。

    ” 遠山喝了一口溫熱的炒麥茶,剛開口要說:“這就行了。

    ”可話到嘴邊突然覺得不對又咽下去了。

    他感到這和他們了解的中原的性格是不相符的。

    說起前田幫,這可是在東京地區頗有名氣的黑社會暴力組織。

    中原為什麼會與這些暴力團員合起手來呢?不管怎麼看,都使人覺得過于輕率。

     涸沼依然沉默不語。

     忍野隻對涸沼瞥了一眼,基本上無視他的存在。

    忍野一貫信奉速戰速決,而且盡量不願讓本廳(警視廳)插手轄區的案件。

    眼下這案子,發案後立即查明了二名罪犯的身份,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他的神情似乎告訴人們:這種輕松的案子再有也行啊。

     “走吧。

    ”遠山站起來催促着涸沼。

     他們走出了新宿警察署。

     “哎呀,你說,”遠山一邊走一邊嘀咕,“這兩個家夥不是亂折騰嗎?幹嗎立即就要露出馬腳呢?”他使勁擦着脖子上的汗。

     “是呢。

    ”涸沼也由衷地點着頭。

     “是什麼呀?喂,你幹嗎不擦汗呢?” “哪來的汗呀?”涸沼顯得很清涼。

     “哎呀,我可真羨慕你。

    ”遠山是不會明白這個沒有汗腺的男人的精神構造的。

    他們的腳走在瀝青路面上,地面都粘粘糊糊。

     九月八日。

    新宿署刑警逮捕了長島公三。

    這是秘密逮捕,又秘密押送回署。

     長島逮捕的時候拼命大喊大叫,硬要警察說明究竟為什麼逮捕他。

     “警察告訴他,我們找到了你殺害銀行支店長的匕首。

    ”但長島一口咬定,根本沒用過那玩藝。

     “混蛋,那上面清楚地留着你的指紋……”忍野走上怒不遏地吼道。

     “什麼指紋,不可能是我的!”長島相當頑固。

     “混蛋……!那指紋是你遺漏的。

    你要不願意講實話也可以。

    不過,你應該知道我們會怎麼對付你。

    ”忍野将他巨大的身軀威逼到長島面前恫吓着。

    查證到長島的指紋,即使他否認也可直接移送檢察院。

    可以對他起訴,也可定罪。

    可是目前最重要的是要逮捕中原,抓住了中原,搶劫去的現金也可以追回。

     長島沉默了。

     “中原順在哪裡?搶劫的現金在哪裡?”有前科的長島,他自然明白忍野的恫吓包含着什麼内容。

    不讓吃飯、睡覺,不給飲水和香煙,警察交換輪替訊問,沒人能受得住那份罪。

    犯人一般都會招供的。

    什麼刑事訴訟法,警察才不吃那套呢。

    特别是對有把握的确定為殺人犯的罪犯,才沒必要給他提供那些法律上定的好待遇。

     忍野又完全換了付口氣對長島說:“說吧!你要交待了給你好吃的,你要啤酒都可以給你送來,怎麼樣?” “我有一個條件。

    ” “嗬——說說你的條件吧。

    ” “你把我的拜把兄弟齋藤找來,我有話對他說,不過隻能我們兩人在一起。

    這件事辦完了,我給你們都說出來。

    ” “真的,你要敢耍什麼花招可饒不了你。

    ” “不會耍花招的,不過,你們也不能偷聽。

    ”長島用他充血的眼睛盯了忍野一陣。

    他的眼睛看去紅得象殺人時的鮮血濺到網膜上似的,倒三角型的臉上布滿兇惡。

     “喂,去把齋藤那家夥給找來,快點!”忍野對一個警察下了命令。

    忍野打算答應長島提出來的任何要求。

    他認為隻要抓住中原,案子就能迅速了結,所以答應長島的要求也是權宜之計,目的是在逮捕中原。

    而警視廳特意下令對新聞界封鎖了長島的消息,其目的也在于此。

    因此一旦中原知道了同夥被捕的消息,會隐蔽起來,那樣事情就麻煩了。

     這可以說是一氣呵成的作戰。

    不到一個小時齋藤就被帶來了。

     他們安排齋藤去審訊室與長島見面。

    沒用幾分鐘,齋藤就鐵青着臉出來了,對警察客氣地打了聲招呼,就匆匆離去。

     忍野急忙進了審訊室。

    “怎麼樣,該說了吧。

    ”忍野十分氣惱。

    本來在審訊室安好了竊聽器,可是警察什麼都沒有聽到,看來他們是對着耳朵談完了話。

     “錢是被中原帶着跑了。

    ”長島似乎已經死心了。

    他絕望地供述着。

     “跑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 “他說信不過我,提出把錢放在他手裡,又說過六天後再見面……” “六天以後——這麼說就是後天啦。

    你說,在什麼地方?” “長野縣的飯田市。

    ” “飯田市的什麼地方?快說!” “是一所叫桔莊的旅館,以前我曾住過一次,還在那裡玩過一個女人呢,我們約好九月十日在那裡見面……” “不會錯吧。

    ” “沒錯。

    ” “還有,支店長是你殺的吧!” “殺人可是中原幹的,我說過我沒有殺過人……” “你們在什麼地方認識的?” “我們在光屁股的時候就是朋友。

    ” “喂,讓這小子在供詞上畫押。

    ”忍野站了起來,“喂,我告訴你,要是在飯田的桔莊撲了空的話,回來我饒不了你!”他神色兇狠地再次威脅長島。

     長島點了點頭,臉上毫無血色。

     4 中央線的夜行列車裡。

     遠山若無其事地看着窗外。

    窗口的框子上放着幾聽啤酒。

    涸沼坐在他的對面。

    車廂裡空空蕩蕩幾乎沒有旅客。

    忍野在過道的另一側,把龐大的身軀躺在窗沿上。

    還有一位鈴木刑警是随忍野一起來的。

     “這次,預感不妙啊……”遠山對涸沼說了一句。

     “什麼預感?” “那個叫什麼齋藤的家夥。

    你認為長島會向齋藤說些什麼?” “這……” 涸沼兩手抱臂,始終盯着從車窗劃過的夜景。

    列車剛過甲府站。

    和涸沼一起出差實在沒勁。

     “長島殺了支店長,使中原生氣了。

    大概他覺得把錢交給長島有危險,或是開始就存有獨霸這筆錢的歹心。

    長島明白過來就給把兄弟齋藤過了話。

    如果真會在桔莊見面,現在,前田幫的人一定布置好了,他們會把一億八千萬現金全部奪過去。

    ” “是啊。

    ” “當然,這隻是我的感覺。

    中原不是那種用一般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