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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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好更張喜事者乃始務修此以盜名於衆人不為之中則學之存否於吏治之損益信未有繋也蓋如卓茂魯恭其治至使民相仁愛不犯有司而亦不聞其朝夕與民誦詩讀書舞樂釋菜常常從事於此而惟其誠心實事則固有以得之然俗吏至或一切務簿書獄訟财賦無愛民之意士亦不本鄉黨庠序而遊談四方專以幹祿於此以為文不足為或不得久而不為則至於俗隳弛已甚本又不立孰從而維之谯郡張柔文剛好學而有文為令沈邱嘗曰位無貴賤皆可以行志民無古今皆可以道理齊也則欲以其學試之沈邱使民於衣食必以時教民於相收養必以孝弟亷恥三年而民有改文剛喜曰吾所知信是吾民可與言矣乃從其邑子論古之學者所以治心修身非幹祿之意而士亦欣然相與化之乃建學孔子廟中貌像堂室東西序之房與祭器廪庖皆有所蓋為屋四十楹可以待鄉先生之講道而來子弟之願遊者屬補之記補之曰世之所患先王之事業不可為非先王之事業不可為而其勢不得為治天下有本而徒於其末救之則智不勝無以為之大而僅為之小則力不足雖然導民之道唯其所欲無不可成民嘗見者則識之嘗為者則能之耳目習熟於此而中心不喻人情無有也文剛則於是能知其本則其所施設宜有先後非特以備觀美人為亦為而已武城弦歌夫子戲之曰割雞焉用牛刀然亦各以教其人使知道則子遊之意卒乎為是以為不告朔而饩羊可遂去則夫子之所悼也民常病詐而至其化上之所為則甚信晉之儉秦之好車馬鄭衛之音宛邱之婆娑以詩書所記行四方察其風俗無不近者當其一時上之所為豈自知能入人如此之深耶其漸靡使然朝鮮去箕子千載至漢時其民飲食猶以笾豆民不相犯恥淫僻其後吏及賈人往者稍侵之俗乃益衰朝鮮夷貊況中國哉後之來者嘗無忘文剛所欲為則沈邱之民雖使世世知好學俗純厚昜治無不可也元佑二年五月十日晁補之記 祁州新修學記 先王以禮為天下禮行而民有恥以樂為天下樂行而民鄉方以庠序養天下之才而君子之學洋溢於四海先王之須數者以治如此而自後世視之則常若迂遠而不切於治之情夫古與今一也而先王之用禮樂則如帛縷之於衣谷米之於食每須而常効而後世之用之則如觀殊類之好而名異國之物雖存而猶亡射鄉食享裼襲之文而笾豆之器锺磬柷敔綴兆之容而搏拊之節是先王之所朝夕用以為禮樂者也而行之於後世則文龃龉而情不安若度十指而合方圓非聖人複生不可得而定是先王之禮樂終不可用於後世也然而後世亦何嘗一日而無禮樂賢君良吏誠心於為治各因其世所用者而用之以合恭敬而交歡欣亦不見其少雖聲音服器滅裂於已壞之餘而參差於不同之緒至雜野人裡巷之說而用之蓋禮樂自此而亡然亦或自此而存何則其文異其實在也至於庠序先王之所以教人事父兄親宗族而善鄉黨内之於治心行己外之於事君牧民蓋亦如此而止矣而世之為士者聞先王之教則漠然若非其身之所當任而惟其文詞記誦所以幹有司者為師儲粟辟屋而竢之三歲而一取士集於堂者如市否則掉臂而不顧蓋僅有存者夫如是則州裡之有學特以為求仕者之舍耳而於治誠何補哉然盡棄而不舉專以文法賦歛目前之所急者為務則民益野一州而有學則一州之為士者多一邑而有學則一邑之為士者多使夫世之所謂賢有知者不出於士則已賢有知者而必出於士則為士者多蓋先王之教所以在也河北自五代兵革遷徙之餘而士日少至本朝百有餘年朔方之民得安於衣食而偉人巨公間出於其地仕於四方以文學政事顯者往往而有祁州又支郡而求舉於有司者率常百餘人舊有學不複葺學者至散而入他郡宮苑使董侯之為守始至慨然以為先務而郡貧力不足以為乃歛菜圃之課當入於守者日二千錢舉而新之籍其圃之入以其半為學者之食其居處安其資糧足而無患矣複得前進士彭城趙君懷之以教授學者學者日至弦歌之聲遠聞使其子逌以書抵補之求為記補之以謂自三代之亡由秦漢至於今所以教養人材者固無複先王之舊凡幾百千年矣而忠臣孝子仁義之人操守亷潔之士器足以任重而緻遠明足以解疑而釋惑強足以勝難而處劇朝廷用之則重舍之則輕天下有之則治無之則亂者亦凡幾何人而豈其必出於先王之庠序亦各因其世所有取之長才秀民傑然於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