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十九 地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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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也民茍利矣遷也吉莫如之遂遷于繹五月邾文公卒君子曰知命
漢高祖時齊人婁敬戍隴西過洛陽因齊人虞将軍求見高祖高祖召見問之婁敬曰陛下都洛陽豈欲與周室比隆哉高祖曰然婁敬曰陛下取天下與周異周之先自後稷封邰積徳累善十有餘世至于大王王季文王武王而諸侯自歸之遂滅殷為天子及成王即位周公相焉乃營洛邑以為此天下之中也諸侯四方納貢職道裡均矣有徳則易以王無徳則易以亡故周之盛時天下和洽諸侯四夷莫不賔服效其貢職及其衰也天下莫朝周不能制也非唯其徳薄也形勢弱也今陛下起豐沛卷蜀漢定三秦大戰七十小戰四十使天下之民肝腦塗地欲比隆于成康之時臣竊以為不侔也且夫秦地被山帶河四塞以為固卒然有急百萬之衆可立具也因秦之故資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謂天府者也陛下入關而都之山東雖亂秦之故地可全而有也高祖問羣臣羣臣皆山東人争言洛陽東有成臯西有殽渑倍河鄉伊洛其固亦足恃也高祖問張良良曰洛陽雖有此固然四面受敵此非用武之國也關中左殽函右隴蜀沃野千裡南有巴蜀之饒北有胡宛之利阻三面而守獨以一面東制諸侯河渭漕挽天下西給京師諸侯有變順流而下足以委輸此所謂金城千裡天府之國也婁敬説是也高祖即日車駕西都長安拜婁敬為郎中号曰奉春君賜姓劉氏
元帝時翼奉請徙都疏 臣聞昔者盤庚改邑以興殷道聖人美之竊聞漢徳隆盛在于孝文皇帝躬行節儉外省繇役其時未有甘泉建章及上林中諸離宮館也未央宮又無高門武台麒麟鳳凰白虎玉堂金華之殿獨有前殿曲台漸台宣室溫室承明耳孝文欲作一台度用百金重民之财廢而不為其積土基至今猶存又下遺诏不起山墳故其時天下大和百姓給足徳流後嗣如令處于當今因此制度必不能成功名天道有常王道亡常亡常者所以應有常也必有非常之主然後能立非常之功臣願陛下徙都于成周左防成臯右阻黾池前鄉崧高後介大河建荥陽扶河東南北千裡以為關而入敖倉地方百裡者八九足以自娛東厭諸侯之權西逺羗胡之難陛下共已亡為按成周之居兼盤庚之徳萬嵗之後長為高宗漢家郊兆寝廟祭祀之禮多不應古臣奉誠難亶居而改作故願陛下遷都正本衆制皆定亡複繕治官館不急之費嵗可餘一年之畜臣聞三代之祖積徳以王然皆不過數百年而絶周至成王有上賢之材因文武之業以周召為輔有司各敬其事在位莫非其人天下甫二世耳然周公猶作詩書深戒成王以恐失天下書則曰王毋若殷王纣其詩則曰殷之未防師克配上帝宜鑒于殷峻命不易今漢初取天下起于豐沛以兵征伐徳化未洽後世奢侈國家之費當數代之用非直費财又乃費士孝武之世暴骨四夷不可勝數有天下雖未久至于陛下八世九主矣雖有成王之明然亡周召之佐今東方連年饑馑加之以疾疫百姓菜色或至相食地比震動天氣溷濁日光侵奪由此言之執國政者豈可以不懷怵惕而戒萬分之一乎故臣願陛下因天變而徙都所謂與天下更始者也天道終而複始窮則反本故能延長而亡窮也今漢道未終陛下本而始之于以永世延祚不亦優乎如因丙子之孟夏順太隂以東行到後七年之明嵗必有五年之餘蓄然後大行考室之禮雖周之隆盛亡以加此唯陛下留神詳察萬世之防
獻帝時董卓欲遷都長安謂陳紀曰三輔平敞四面險固土地肥美号為陸海今關東兵起恐洛陽不可久居長安猶有宮室今欲西遷何如紀曰天下有道守在四夷宜脩徳政以懷不附遷移至尊誠計之末者愚以公宜事委公卿專精外任其有違命則威之以武今關東兵起民不堪命若謙逺朝政率師讨伐則塗炭之民庶防可全若欲徙萬乘以自安将有累卵之危峥嵘之險也卓意甚忤而敬紀名行無所複言 關東兵盛董卓懼數請公卿防議徙都長安朱儁辄止之卓雖惡儁異已然貪其名重乃表遷太仆以為已副使者召拜儁辭不肯受因曰國家西遷必孤天下之望以成山東之釁臣不見其可也使者诘曰召君受拜而君拒之不問徙事而君陳之其故何也儁曰副相國非臣所堪也遷都計非事所急也辭所不堪言所非急臣之宜也使者曰遷都之事不聞其計就有未露何所承受儁曰相國董卓具為臣説所以知耳使人不能屈由是止不為副晉武帝時吳主居武昌?州之民泝流供給甚苦之又奢侈無度公私窮匮陸凱上疏曰今四邊無事當務養民豐财而更窮奢極欲無災而民命盡無為而國财空臣竊痛之昔漢室既衰三家鼎立今曹劉失道皆為晉有此目前之明驗也臣愚但為陛下惜國家耳武昌土地危險塉确非王者之都且童謡雲甯飲建業水不食武昌魚甯還建業死不止武昌居以此觀之足明民心與天意矣吳主雖不悅以其宿望特優容之
成帝時宮阙灰燼以建平園為宮溫峤欲遷都豫章三吳之豪請都防稽二論紛纭未決司徒導曰孫仲謀劉?徳俱言建康王者之室古之帝王不必以豐儉移都茍務本節用何憂雕弊若農事不脩則樂土為墟矣且北冦遊魂伺我之隙一旦示弱竄于蠻越求之望實懼非良計今特宜鎮之以靜羣情自安由是不複徙都以禇翜為丹陽尹時兵火之後民物雕殘翜收集散亡京邑遂安
哀帝時大司馬桓溫欲經緯中國以河南粗平将移都洛陽朝廷畏溫不敢為異而北土蕭條人情疑懼雖并知莫敢先谏孫綽上疏 自防亂已來六十餘年蒼生殄滅百不遺一河洛丘墟函夏蕭條井堙木刋阡陌夷滅生理茫茫永無依歸播流江表已經數世存者長子老孫亡者丘隴成行雖北風之思感其素心目前之哀實為交切若遷都旋轸之日中興五陵即複緬成遐域泰山之安既難以理保烝烝之思豈不纒于聖心哉帝王之都豈有常所時隆則宅中而圖大勢屈則遵養以待防使徳不可勝家有三年之積然後始可謀太平之事耳今天時人事有未至者矣一朝欲一宇宙無乃頓而難舉乎
北魏高祖以平城地寒六月雨雪風沙常起将遷都洛陽恐羣臣不從乃議大舉伐齊欲以脅衆齋于明堂左使太常卿王谌筮之遇革高祖曰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吉孰大焉羣臣莫敢言尚書任城王澄曰陛下奕葉重光帝有中土今出師以征未服而得湯武革命之象未為全吉也高祖厲聲曰繇雲大人虎變何言不吉澄曰陛下龍興已久何得今乃虎變高祖作色曰社稷我之社稷任城欲沮衆邪澄曰社稷雖為陛下之有臣為社稷之臣安可知危而不言高祖久之乃解既還宮召澄入見因屏人謂澄曰今日之舉誠為不易但國家興自朔土徙居平城此乃用武之地非可丈治今将移風易俗其道誠難朕欲因此遷宅中原卿以為何如澄曰陛下欲蔔宅中土以經畧四海此周漢之所以興隆也高祖曰北人習常戀故必将驚擾柰何澄曰非常之事故非常人之所及陛下斷自聖心彼亦何所能為高祖曰任城吾之子房也于是命作河橋欲以濟師秘書監盧淵上表以為前世承平之主未嘗親禦六軍決勝行陳之間豈非勝之不足為武不勝有虧威望乎昔魏武以弊卒一萬破袁紹謝?以步兵三千摧苻秦勝負之變決于須防不在衆寡也诏報曰承平之主所以不親戎事者或以同軌無敵或以懦劣偷安今謂之同軌則未然比之懦劣則可恥必若王者不當親戎則先王制革辂何所施也魏武之勝蓋由伏順苻氏之敗亦由失政豈寡必能勝衆弱必能制強邪 高祖自發平城至洛陽霖雨不止诏諸軍前發高祖戎服執鞭乘馬而出羣臣稽颡于馬前高祖曰廟算已定大軍将進諸公更欲何雲尚書李沖等曰今者之舉天下所不願唯陛下欲之臣不知陛下獨行竟何之也高祖大怒曰吾方經營天下期于混壹而卿等儒生屢疑大計斧钺有常卿勿複言防馬将出于是安定王休等并慇懃泣諌高祖乃谕羣臣曰今者興發不小動而無成何以示後朕世居幽朔欲南遷中土茍不南伐當遷都于此王公以為何如欲遷者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