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一 臣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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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餘豈患無君乎遂自棄于磨山之中至今無位故不為爵勸不為祿勉以憂社稷者?谷是也王乃太息曰此古之人也今之人焉能有之邪莫敖子華對曰昔者先君靈王好小腰楚士約食馮而能立式而能起食之可欲忍而不入死之可惡然而不避華聞之其君好發者其臣決拾君王直不好若君王誠好賢此五臣者皆可得而緻之 漢汲黯多病病且滿三月武帝嘗賜告者數終不愈最後病莊助為請告上曰汲黯何如人哉助曰使黯任職居官無以逾人然至其輔少主守城深堅招之不來麾之不去雖自謂贲育亦不能奪之矣上曰然古有社稷之臣汲黯其近之矣唐太宗以光祿大夫蕭瑀為特進複令參預政事帝曰武徳六年以後髙祖有廢立之心而未定我不為兄弟所容實有功髙不賞之懼斯人也不可以利誘不可以死脅真社稷臣也因賜瑀詩曰疾風知勁草版蕩識忠臣 儒臣【十八則】 漢武帝初即位招選天下文學材智之士待以不次之位四方士多上書言得失自?鬻者以千數上簡拔其俊異者寵用之莊助最先進後又得吳人朱買臣趙人吾丘壽王蜀人司馬相如平原東方朔吳人枚臯濟南終軍等并在左右每令與大臣辨論中外相應以義理之文大臣數屈焉然相如特以辭賦得幸朔臯不根持論好诙諧武帝以俳優畜之雖數賞賜終不任以事也朔亦觀上顔色時時直谏有所補益 晉以和凝為端明殿學士凝署其門不通賔客耀州推官張誼緻書于凝以為切近之職為天子耳目宜知四方利病柰何拒絶賔客雖安身為便如負國何凝竒之薦于桑維翰除左拾遺誼上言契丹有援乞之功宜外敦信好内謹備邊不可自逸以啓戎心晉主深然之唐髙祖以秦王世民功大前代官皆不足以稱之特置天防上将位在王公上世民以海内浸平乃開館于西宮延四方文學之士出教以王府屬杜如晦記室房?齡虞世南文學褚亮姚思亷主簿李?道參軍蔡允恭薛元敬顔相時谘議典籖蘇朂天策府從事中郎于志甯軍谘祭酒蘇世長記室薛休倉曹李守素國子助教陸徳明孔穎達信都蓋文達宋州總管府戶曹許敬宗并以本官兼文學館學士分為三畨更日直宿供給珍膳恩禮優厚世民朝谒公事之暇辄至館中引諸學士讨論文籍或夜分乃寝又使庫直閻立本圖像禇亮為贊号十八學士士大夫得預其選者時人謂之登瀛洲髙祖置?文館于殿側聚四部書二十餘萬卷精選天下文學之士虞世南禇亮姚思廉歐陽詢蔡允恭蕭徳等以本官兼學士令更日宿直聴朝之隙引入内殿講論前言往行商政事或至夜分乃罷又取三品已上子孫充?文館學士 中宗時置修文館大學士四員直學士八員學士十二員選公卿以下善為文者李峤等為之每遊幸禁苑或宗室宴集學士無不畢從賦詩屬和使上官昭容第其甲乙優者賜金帛同預宴者惟中書門下及長參王公親貴數人而已至大宴方召八座九列諸司五品以上預焉于是天下靡然争以文華相尚儒學忠谠之士莫得進矣 明皇置麗正書院聚文學之士徐堅等或修書或侍講以張説為修書使以總之有司供給優厚中書舍人洛陽陸堅以為此屬無益于國徒為糜費欲悉奏罷之張説曰自古帝王于國家無事之時莫不崇宮室廣聲色今天子獨延禮文儒發揮典籍所益者大所損者微陸子之言何不達也明皇聞之重説而薄堅 明皇與中書門下及禮官學士宴于集仙殿明皇曰仙者憑虛之論朕所不取賢者濟理之具朕今與卿曹合宴宜更名曰集賢殿其書院官五品以上為學士六品以下為直學士以張説知院事徐堅副之明皇欲以説為大學士説固辭而止 唐初诏勑皆中書門下官有文者為之髙宗幹封以後始召文士草諸文辭常于北門進止時人謂之北門學士?宗即位始制翰林院宻迩禁庭延文章之士下至僧道書畫琴棋數術之工皆處之謂之待诏刑部尚書張説及弟垍皆翰林院供奉 白居易上奏臣比請罷兵今之事勢又不如前不知陛下複何所恃是時憲宗每有軍國大事必與諸學士謀之嘗逾月不見學士李绛等上言臣等飽食不言其自為計則得矣如陛下何陛下詢訪理道開納直言實天下之幸豈臣等之幸憲宗遽令明日三殿對來 中宗謂宰相曰朕每讀書有疑無從質問可選儒士入内侍讀盧懷慎薦太常卿馬懷素以為左散騎常侍與右散騎常侍禇無量更日侍讀聴肩輿乘馬于宮中以無量羸老為造腰輿内侍舁之親送迎之待以師傅之禮 憲宗嘉翰林學士崔羣谠直命學士自今奏事必取羣連署然後進之羣曰翰林舉動皆為故事必如是後來萬一有阿媚之人為之長則下位直言無從而進矣遂不奉诏 後唐明宗目不知書四方奏事皆令安重誨讀之重誨亦不能盡通乃奏稱臣徒以忠實之心事陛下得典樞機今事粗能曉知至于古事非臣所及願仿前朝侍講侍讀近代直崇政樞宻院選文學之臣與之共事以備應對乃置端明殿學士 宋太祖時翰林學士王着以酒失貶官太祖謂宰相曰深嚴之地當使宿儒處之範質等對曰窦儀清介重厚然已自翰林遷端明矣太祖曰非斯人不可卿當谕以朕意勉令就職即日複入翰林太祖嘗召儀草制至苑門儀見太祖岸帻跣足而坐卻立不肻進太祖遽索冠帶而後召入儀曰陛下創業垂統宜以禮示天下恐豪傑聞而解體太祖斂容謝之自是對近臣未嘗不冠帶太宗謂侍臣曰學士之職親切貴重非他可可比朕常恨不得為之又曰士之學古入官遭時得位纡朱拖紫足以為榮矣得不竭誠以報國乎錢若水曰髙尚之士不以名位為光寵忠正之士不以窮逹易志操其或以爵祿位遇之故而效忠于上中人以下者之所為也帝然之章得象為翰林學士時莊獻太後每遣内侍至學士院得象必正色待之或不交一言仁宗聞而器之至是謂曰向者太後垂簾羣臣邪正朕皆黙識惟卿清忠無所阿附且未嘗千請今日用卿職由此也 神宗欲相章惇範祖禹言惇不可用帝不悅祖禹遂乞郡乃知陝州祖禹在迩英守經據正獻納尤多每當講前夕必正衣冠如在上側命子弟侍先按講其説開列古義叅之時事言簡而當義理明白蘇轼稱為講官第一神宗以司馬光為翰林學士力辭帝曰古之君子或學而不文或文而不學惟董仲舒揚雄兼之卿有文學何辭焉光對曰臣不能為四六帝曰如兩漢制诰可也且卿能進士取髙第而雲不能四六何邪光乃就職 王鹗金正大元年進士第一人歴官尚書左右司郎中金亡将被殺張柔聞其名救之館于保州?古主在藩邸召對甚禮重之嘗因見請曰天兵克蔡金主自缢其奉禦绛山焚葬汝水之傍禮為舊君有服願往葬祭?古主義而許之至則為河水所沒具牲醴為位而哭至是為翰林學士承防制诰典章皆所裁定又薦李治李昶王磐徐世?髙鳴為學士複奏立十道提舉學校官蒙古主皆從之 近臣【五則】 齊侯問于晏子曰為政何患對曰患善惡之不分公曰何以察之對曰審擇左右左右善則百僚各得其所宜而善惡分孔子聞之曰此言也信矣善言進則不善無由入矣不進善言則善無由入矣 天子居闉阙之中帷帳之内廣廈之下旃茵之上不出襜幄而知天下者以有賢左右也故獨視不如與衆視之明也獨聽不如與衆聴之聰也 宋人有酤酒者升概甚平遇客甚謹為酒甚美縣幟甚髙着然不售酒酸怪其故問其所知長者楊倩倩曰汝狗猛耶狗猛則酒何故而不售曰人畏焉或令孺子懷錢挈壺甕而往酤而狗迓而龁之此酒所以酸而不售也夫國亦有狗有道之士懐其術而欲以明萬乘之主大臣為猛狗迎而龁之此人主之所以蔽脅而有道之士所以不用也故桓公問管仲曰治國最奚患對曰最患社鼠也公曰何患社鼠哉對曰君亦見夫為社者乎樹木而塗之鼠穿其間掘穴托其中熏之則恐焚木灌之則恐塗陁此社鼠之所以不得也今人君之左右出則為勢重而收利于民入則比周而蔽惡于君内間主之情以告外外内為重諸臣百吏以為富吏不誅則亂法誅之則君不安據而有之此亦國之社鼠也故人臣執柄而擅禁明為己者必利而不為己者必害此亦猛狗也夫大臣為猛狗而龁有道之士矣左右又為社鼠而間主之情矣人主不覺如此主焉得無壅國焉得無亡乎 呂大鈞選小臣宿衛議 古者人主左右前後使令執事之小臣乃所以朝夕起居出入不可須臾離者也其用之迹雖主于給宿衛備頥指以共綴衣虎贲執射執馭之職其用之意則亦使之獻可替否拾遺補阙以贊凝丞保傅之事主于給宿衛備使令則非恪勤謹重者不可以當其任使之獻可替否拾遺補阙則非開爽敏茂者不足以充其位此言猶未之盡古之人君不獨有師有友又有受教于我者焉故疾醫小藝者也黃帝師奚伯而教雷公費國小邦也惠公友顔般而役長息然則使令執事之小臣雖在擇恪勤謹重開爽敏茂之資人主又當教誨養育使之成就其材以補異時公卿大夫之阙如此則朝廷常不乏材而人主求之且不勞也以漢唐之茍簡其名猶多出于宿衛供奉之官豈非常在宮省日侍帷幄既已接聞廟堂之議以廣其知識間複親被徳音誨其所未至則益知善惡向背之理薰炙漸漬久而不已安有不化者哉不徒其效如此又可以自廣其聰明之徳記曰教學相長也又曰教然後知困彼既知向背則必盡其心力以承學于上上之人既樂其自勉亦不盡以教之或因其善問有以起吾志或因其難進有以勉吾業傳曰教不倦仁也又曰有教無類則不徒可以益吾之志業又可以廣吾之徳性也記曰善教者知至學之難易又知其美惡則不徒廣吾之徳性又可以廣吾知人之明也為人君而乘政事之間以教育執事之小臣乃有志業徳性知人之益豈小補哉今朝廷雖有中書門下兩省官以備侍從又有翰林舍人院及諸館閣之臣以備顧問非乏人也充其選者又皆美材敏行非不賢也既以待之不為綴衣虎贲射馭之冗亦難複使從使令執事之賤似宜略依漢制郡國貢士給宿衛之法诏公卿牧守如孔門四科之目各使保任三二人不以仕與未仕限年二十以上三十以下其人則分肄中書門下省學士舍人院及館閣諸司其職則參諸殿侍諸班之列其祿秩則視三班使臣州縣掾屬而已其間暇則各受學于其官長退而以所學開谕其同列仍不立遷擢廢置之格其有功罪善惡一聴明主裁決而已如此則素無行能者必不得舉不安其分者必不願為自非樸茂有志之士不可得而與焉試或行之不過五七年不徒得髙才美行可備器使亦将資助盛徳大業必将日新而無窮凡在位執事之小臣亦當漸摩義理之益相觀而善可不務乎 曾肇論選忠良博古之士置諸左右 臣聞玉雖美追琢然後成珪璋金雖堅砥砺然後成利器人主雖有自然之聖質必賴左右前後磨砻漸染所聞正言所見正行然後徳性内充道化外行以之知人則無不明以之舉事則無不當故周公之戒成王自常伯常任至于虎贲綴衣趣馬小尹左右攜仆百司庶府必皆得人以為立政之本穆王之命伯冏亦曰命汝正于羣仆侍禦之臣懋乃後徳交修不逮遴簡乃僚無以巧言令色便僻側媚其惟吉士下至西漢猶诏郡國歲貢吏民之賢者以給宿衛則虎贲之任也出入起居執器物備顧問皆用士人如孔安國之掌唾壺嚴助朱買臣之専應對則左右攜仆之任也雖用人有媿于古亦一時之盛矣其後唐太宗平定四方有志治道則引虞世南等聚于禁中号十八學士退朝之暇從容燕見或論往古成敗或問民間事情每言及稼穑艱難則務遵勤儉言及闾閻疾苦則議息征徭以至諷誦詩書講求典禮咨詢忘倦或至夜分若夫軍國防微事務得失則責之輔相悉不相幹其上下相與之際如此是以後世言治獨稱貞觀惜其一時之士不以堯舜三代之道啓迪其君故其成就止此夫以貞觀之治猶須招集賢能朝夕親近然後成功又況有志于其人者乎伏惟皇帝陛下聰明慈恵有君人之徳沈靜淵黙有天下之度方且躬親聴斷勵精為治其志大矣臣謂宜于此時慎選忠信端良博古多聞之士置諸左右前後以參諷議以備顧問陛下聴政之餘引之便坐講論經術谘詢至道不必限其日時煩其禮貌接以誠意假以溫顔庶使人得盡情理無不燭于此增益聖學禆補聰明漸染磨砻日累月積循習既久化與心成自然于道不勉而中于事不思而得非僻之習異端之言無自而入矣如是而施之任人則邪佞者逺忠直者伸以之立事則言而為天下則動而為天下法其于盛徳豈曰小補之哉且夫深處法宮之中親近防禦之徒其損益相去如此唯陛下留意毋忽 優禮大臣【十三則】 漢髙帝令諸吏善遇髙爵诏 上大夫公乘以上皆髙爵也諸侯子及從軍歸者甚多髙爵吾數诏吏先與田宅及所當求于吏者亟與爵或人君上所尊禮久立吏前曾不為決甚亡謂也異日秦民爵公大夫以上令丞與亢禮今吾于爵非輕也吏獨安取此且法以有功勞行田宅今小吏未嘗從軍者多滿而有功者顧不得背公立私守尉長吏教訓甚不善其令諸吏善遇髙爵稱吾意且廉問有不如吾诏者以重論之 孝武帝時淮南衡山謀反治黨與方急公孫?病甚自以為無功而封侯居宰相位宜佐明主鎮撫國家使人由臣子之道今諸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