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十九

君子之車戎車既駕四牡業業豈敢定居一月三防駕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魚服豈不日戒玁狁孔棘 出車章曰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車彭彭旗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 六月章曰玁狁匪茹整居焦獲侵鎬及方至于泾陽織文鳥章白斾央央元戎十乘以先啟行戎車既安如轾如軒四牡既佶既佶且閑薄伐玁狁至于太原文武吉甫萬邦為憲 采芑章曰蠢爾蠻荊大邦為讐方叔元老克壯其猷方叔率止執訊獲醜戎車啴啴啴啴焞焞如霆如雷顯允方叔征伐玁狁蠻荊來威 左傳北戎侵鄭鄭伯禦之患戎師曰彼徒我車懼其侵轶我也公子突曰使勇而無剛者嘗宼而速去之君為三覆以待之戎輕而不整貪而無親勝不相譲敗不相救先者見獲必務進進而遇覆必速奔後者不救則無繼矣乃可以逞從之戎人之前遇覆者奔祝?逐之衷戎師【衷戎師謂戎師在三伏之中也】前後撃之盡殪戎師大奔 陳祥道曰古者之用兵也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則險野非不用車而主于人易野非不用人而主于車車之于戰動則足以沖突止則足以營衛将帥有所庇兵械衣裝有所赍詩曰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晉中行穆子敗無終及羣狄于太原将戰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阨請皆卒乃毀車以為行荀呉之嬖人不肯即卒斬以徇為五陳以相離兩于前伍于後專為右角防為左角偏為前拒以誘之翟人笑之未陳而薄之大敗之【荀呉用車法雖舍車而法在其中】 馬端臨曰兵雖曰兇噐然古之以車戰其坐作進退整暇有法未嘗揜人之不備而以竒取勝也故韓厥遇齊侯則捧觞加璧郤至之遇楚子則免胄趨風可以死則為于犨之請矢可以無死則為庾公之扣輪所謂殺人之中又有禮焉至狄戎之侵中國則雲合鳥散輕進易退于是乎車之雍容不足以當徒之慓疾遂至舍車而用徒然彼長于徒我長于車舍吾之長技而與之搏是以兵與敵也故必設覆以誘之未陳而薄之然後可以取勝而車戰之法廢矣秦漢以後戰勝攻取者大槩皆如鄭之禦戎晉之敗狄耳何嘗有堂堂正正之舉乎 晉馬隆擊鮮卑以山陝隘乃作偏箱車地廣則為鹿角車營路陜則為木屋施于車上轉戰而前行千餘裡殺傷甚衆遂平涼州 李靖曰偏箱鹿角之兵大要一則治力一則前拒一則東部伍三者疊相為用斯馬隆得古法詳矣按今海北地所造小車獨輪無箱若因其制而改為戰車一可以戰二可以前拒三可以為營四可以沖突五可以載軍裝六可以舁病卒且其費不多千錢以下可具一車中途有損不用匠而可脩 宋真宗時吳淑上防請複古車戰之法謂夫當契丹之戰陣禦突騎之輕慓而可無蔽防哉夫人之被甲铠所以蔽防其身也而戰之用車亦一陣之甲铠也夫鱗甲之蟲肌肉在内鱗介在外而用車以戰亦一陣之鱗介也故賊至則斂兵附車以拒之賊退則乘勝出兵以擊之用竒掩襲見可以進故出借此為所歸之地入則以此為所居之宅故心有所依據不懼敵騎之陵突也 按淑之車制取常用車接其行轭駕以牛布為方陣此但可用之平地而施于險阻未易行也其後至和中有郭固車戰法嘉祐中有章洵陳腳兵車治平中有黃懷信萬全車後李綱又上車制圖王大智造霆電擊車然卒不見用用者亦未聞戰勝之效有則史書之矣今日之邊皆臨崇山峻嶺浮沙碛石其車之大者不可也惟魏勝創為如意車每車二人推毂行則載辎重噐甲止則為營挂搭如城壘人馬不能近遇敵又可以禦箭镞列陣則如意車在外以旗蔽障弩車當陣門炮車在陣中 李賢上禦戎防畧曰臣觀今日之拒馬木止能拒馬不能避箭挨牌止能避箭不能拒馬惟有所謂戰車者既能避箭又能拒馬蓋此車即漢時衛青武剛車之類青擊匃奴深入宼内地見單于兵陣必以武剛車自環為營兵法謂是車有中有蓋為先驅焉臣謂武剛車徒能避其弓馬自今之戰車不但能避弓馬又有取勝之道取勝者何火鎗是也論中國之長技無出于火鎗前代未嘗有也若用得其法彼之弓馬弗能當也近來不能出此取勝者非火鎗之過用之者不得其法耳且使火鎗者須要遮其身以壯其膽然後發而有所中不然則畏其箭來傷已手足失措雖能發鎗不暇取中臣觀車制四圍箱闆内藏其人下留铳眼上門上牕長一丈五尺髙六尺五寸前後左右橫排鎗頭每車前後占地五尺若用車一千輛一面二十五輛約長四裡四面共十六餘裡欲行則行欲止則止謂之有腳之城内藏軍馬糧草辎重以此禦敵使馬不能沖陣箭不得傷人彼若近前火炮齊發竒兵既出彼若逺避我勢自張我威益振況此時大同宣府遼東一帶軍民不敢出城耕作城外之地俱是敵人馳騁之所若此等邊俱是用此車遣将出師可以橫行于沙漠可以深入其巢穴不但用之退敵驅之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