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九百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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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以力,人之道也。

    ” 【天鬻子】《無隅》篇:中山無隅先生扌耆頤而坐,睥睨天地,若自得焉。

    弟子申榮伯請曰:“弟子事先生三年畸矣,先生未嘗有言,言而未嘗有誨。

    學不加益,将恐愚塞心靈,迨死而不照焉。

    将去先生求有道者就而師,學以成其身。

    ”先生曰:“善哉,子之問也!汝不亟言語,亦終身不汝告。

    仰而視之,汝有見乎?”曰:“見。

    見者孰謂邪?”曰:“天也,日月星辰麗于上。

    俯而察之,汝有見乎?”曰:“見。

    見者孰謂邪?”曰:“地也,山川丘陵附于下。

    自汝而觀之有見乎?”曰:“見。

    見者孰謂邪?”曰:“身也,耳目鼻口形具焉。

    天果有物乎?”曰:“無物不足以覆廣。

    地果有物乎?”曰:“無物不足以動息。

    吾置天地,問汝身果汝物乎?”榮伯啞然笑曰:“此非吾物,孰為吾物?金傷吾指,則痛結吾中;事怵吾心,則憂蕩吾氣。

    五味嗜之而厲爽,五音聽之而愉怿。

    吾是以信吾身之真吾物也。

    ”無隅阖目擁鼻而不言,榮伯三叩而三不和,且曰:“技窮而不我應,吾何有異哉,吾将從此逝矣。

    ”結束東遊,逢東山丈人,釋杖而避途,曲拳而前跪。

    丈人曰:“汝奚适?”曰:“吾昔以中山無隅先生為有道,而師事三年畸矣。

    一問而旨窮,吾是以逃而東遊。

    丈人曰:“汝所問者,敢聆其粗。

    ”曰:“吾以身為吾物,先生不能應。

    ”丈人曰:“吾知中山真有道之士也,宜不子應。

    雖然,吾非子師,且非子友,敢為子辭。

    ”榮伯屏氣側足以聞焉。

    天地設位,妙曆不能質其始有,自其始有而有我。

    靈氣循環去來,等日月之久,不隕滅消散而長存。

    人之生也氣會,氣會而物備,物備而有彼此。

    彼此相形,而是非滋焉。

    技之相偶也,力蕲于勝。

    名分少虧,則中扃搖,搖而欲其相擠。

    及其同也,又思越溢焉。

    好惡之情,溷亂昏染,鬥蝕本真,而莫能有見也。

    我實我乎?我與物同是乎?我非我乎?實名乎?妄名乎?可有乎?不必有乎?知我不有也。

    理之萬殊,可以智窮;性之原本,可以仁盡;命之微妙,可以道至。

    倏然參天地之化,順萬物之情,遊變化之途矣。

    榮伯然而氣喪,不知其所如。

    曰:“非丈人不能開其緒,然複有請焉。

    冥乎彼此,一乎是非,無是所事矣。

    天下孰與為治?”曰:“吾前所語汝者,易也。

    方将語汝以所難,而汝及之,吾其密乎?聖人不自有已。

    一是非而混同乎道。

    方立萬物,起而适與我相賓主,則開阖運動,酬酢給足而不窮;括伏欽啬,冥乎耳目而不與物對。

    則天地之理隕熄,而不可以測其有際矣。

    聖人何益于庸?吾視堯舜孔子為備矣。

    ”榮伯退。

    環中子止于途而告之曰:“東山丈人不及中山先生遠矣。

    ” 【風俗通】:大将軍掾敦煌宣度,為師大常張文明制杖。

    謹按:《禮記》,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

    子貢曰:昔夫子之喪顔淵,若喪子而無服,至子路亦然。

    請喪夫子如父而無服,群居則否。

    今人乃為制杖,同之于父。

    論者既不匡糾,而雲觀過知仁。

    謂心之哀,恻終始一者也。

    凡今杖者皆在權戚之門,至有家遭齊衰,同生之痛,俯伏墳墓而不歸來。

    真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也。

    無他也,庶福報耳。

    凡庸小生,夫何譏稱。

    然宣度涼州知名士,吾是以雲耳。

     【黃光大積善錄】:為父而不能盡父之道,則家無忠孝之子;為師而不能盡師之道,則門無行藝之士;為子而不能盡事父之道,則為不孝;為弟子而不能盡事師之道,則為無知。

    斯四者,天下之大經,誠不可違也。

    苟欲盡夫為父師之道者,無他,惟嚴與正而已。

    制之以嚴,教之以正,罔不盡善。

    雖文王為父,仲尼為師,不過如是也。

    苟欲盡夫事父師之道者,無他,惟敬與順而已。

    敬之以禮,順其教命,則罔有不合,雖曾參之為子,顔回之為弟子,不過如是也。

    蓋父猶天也,師猶父也,其勢雖殊,其道一也。

    為人而不能盡父師之道者,逆天者也。

    是人也,若無人禍,必有天刑。

    或曰:“如彼之頑嚣,而嚴不足以制之,正不足以教之,則嚴正何所措諸?”予對曰:“誠有是事也。

    然果有人之道焉,庸有治之以嚴正而不率者?苟嚴正不足以治之,則任之可也,當觀夫堯舜不化朱象之道。

    蓋凡此徒者,不可盡謂之人也,人之類而已,此韓愈所謂夷狄禽獸皆人者是也。

    予欲天下之為父子師弟子者,各盡其道,故發斯言。

    ”人之請師儒者,蓋為教子孫以義方,取功名以光門戶;士之為師範者,蓋為傳先師之道業,為後學之模範。

    二者利害俱重,俱不可忽。

    請師儒而不盡禮,無所知者也,亦未有子孫有所成者;誨人而不盡誠,無前程者也,亦未有成名而遠大者。

    然彼盡禮,而此不盡誠,罪在于此;此盡誠而彼不盡禮,罪在于彼。

    斯二者之夫,皆所以敗事也。

    且人所以請師儒者,本為教子孫以義方,取功名以光門戶。

    所望者如是,奚可待士不以禮乎?苟屑屑然較其小者,必失其大者,故不能盡待士之禮。

    而妄意延師儒者,無知俗輩也。

    适所以為厲階,莫若不為也。

    士之為師範者,所以傳授道業,為人模範,成就後進。

    道理如此,奚可不盡誠乎?居師席,願遊其門者,與之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