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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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明經 ◆春秋明經 公朝于王所仲孫羯會晉韓不信(雲雲)城成周 築郿大無麥禾臧孫辰告籴于齊新延廄 初稅畝蝝生饑大有年 晉郄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諸侯盟于扈 考仲子之宮初獻六羽取郈大鼎于宋戊申納于太廟 公會齊侯伐萊公至自伐萊大旱 鄭伐許鄭伯伐許 陳侯使袁僑如會陳人圍頓陳侯逃歸 城費叔弓帥師圍費 公至自晉晉侯使士匄來聘杞伯來朝邾子來朝築郎囿 蔡侯鄭伯會于鄧公及戎盟于唐公至自唐 鄭人侵宋宋人齊人衛人伐鄭荊伐鄭會齊侯宋公(雲雲)同盟于幽 齊仲孫來齊高子來盟 晉人執虞公 莒人伐我東鄙圍台季孫宿帥師救台遂入郓 衛人立晉 三月癸酉大雨震電庚辰大雨雪 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遂及齊侯宋公盟 公會齊侯(雲雲)盟于牡丘宋人伐曹楚人敗徐于婁林 齊侯襲莒 ○公朝于王所仲孫羯會晉韓不信(雲雲)城成周 春秋與諸侯之觐王而惜王所之非其地與大夫之勤王而傷王城之同于列國夫趨事赴工者臣子之所當為至于天子之守則有先王之遺法焉襄王下臨僖公有王所以朝春秋書公而成其為朝謂天子在是諸侯不可以不朝也然不言明堂而曰王所則所非其地異乎先王方嶽之禮矣敬王命城王都而諸大夫有成周之城春秋列書大夫之名氏謂天子有命諸侯不可以不從也然不言京師而曰成周則同于列國而異乎先王作京之意矣然則流水之朝宗葵藿之向日固人子之至情也而下堂以見諸侯與城郭溝池以為固者又豈天子之盛事哉嗚呼此聖人之所以不責諸侯大夫而深不滿于王室之意欤是故至千岱宗肆觐東後天子廵諸侯之守者然也未聞下勞諸癸而臨于非所之地也王命仲山甫城及東方天子徹諸侯之封者然也未聞請于諸侯以城其所都之邑也乎轍既東周綱觧紐歸枋邑易許田而朝觐之禮委諸草莽賦黍離歌束楚而二雅之音変為國風于是霸圖興而王道絕矣推原其由豈非天王自失其道而緻之哉觀春秋之所書然後正本澄源之意可得而知矣且蠻夷猾夏冦賊奸宄推是大侯小伯所當攘斥非異人任則夫城濮之勳因其獻俘而錫命之賜之弓矢以旌其勞可也何至屈萬乘之尊親舉玊趾以勞晉侯于踐土乎縱自輕也柰宗廟何成康之時廵宜不如是春秋安得不以為貶哉然而君雖失禮臣不可以不盡其敬是故諸侯就朝雖無為龍為光之盛而冠冕佩玉觐天威于咫尺猶足以明水木本源之義謂非東遷以後之羙事不可也是故我公書朝以成其禮故曰春秋與諸癸之觐王而惜王所之非其地也嬖子匹嫡亂生不夷惟是二三大臣相與僇力以不隕墜則夫定位之後所當夙夜夤畏任賢修政以圖轉危而為安也何至以四海之廣請城其都以為固乎德則不競城郭何為周公之作洛宜不如是春秋又安得而不譏之乎然而上雖失政下不可以不奉其令是故大夫會城雖有弗躬弗親之責然版築雉堞服王事而靡盬亦足以存宗邦翰屏之典謂非王室亂以後之羙事不可也是故諸大夫書名以達其義故曰春秋與大夫之勤王而傷王城之同于列國也夫春秋天子之事也故其自治嚴而待人恕惟其自治之嚴故周之不振為可貶惟其待人之恕故或成其朝或與其城而無責焉雖然二百四十二年之間書公之朝者二而皆于王所則言外之意可知矣書大夫城成周而無諸侯則屬辝之法又可見矣然則二役也謂之免于貶可也而或者謂為羙之則豈聖人之意哉故甞考之周室在襄王則有子帶之難在敬王則有子朝之難子帶之難惟書天王居鄭至晉文納王則不書蓋以是為臣子之常也子朝之難始末皆書而以城成周終之是果足以為羙哉嗚呼齊桓首止之盛不可及巳得如晉文亦庶幾矣至于晉侯午者又文公之罪人也 ○築郿大無麥禾臧孫辰告籴于齊新延廄 諸侯興不急之役以空其國而取給于人猶不戒焉春秋比事而書之以示譏也夫國以民為本而民以食為本可不相時而輕用其力也哉莊公妄興築郿之役而不計國儲之虗實至于麥禾皆無而當國之大夫親往告籴于齊其事急矣而明年之春又新延廄何其輕慢國本至于此極乎春秋比而書之而魯之君臣無務農重谷之實而有傷财害民之政可見矣吾聞古之為國者必時視民之所勤民勤于力則工築罕民勤于食則百事廢未聞以兇年而興不急之役也三年耕必餘一年之食九年耕則餘三年之食未聞在位二十八年而無一年之積也魯之莊公則不然矣以峻宇雕牆為無損以節用時使為無益也是故築郿之工未畢而倉廪巳空告籴之迹猶新而延廄複作曾謂君國子民之道而若是乎宜其見譏于君子矣且築者剏作邑也城邑所以禦暴非時與制不敢興也況于無故而築邑乎莊公不視歲之豐兇而有築郿之役不知其何為也若曰禦暴保民則魯國無故苟無令德太行孟門月不可□而況于郿乎若曰虞山林薮澤之利則非君人之心矣未幾而倉廪盡竭麥禾俱無無而曰大顆粒不存之詞也然後皇皇焉無所措其手足而臧孫辰奔告于齊以請籴焉以千乘之國仰給禾他人以活其民可不懼乎不曰如齊告籴而曰告籴于齊見其情之急也急病讓夷何足為功适以昭其治名不治實之罪焉耳魯之君臣盍亦因此而加省矣則又愈不知戒以求于人之餘而新延廄夫延廄者法廄也飬馬之所也兇年饑歲民食不給而馬廄是新推此心也不至于率獸而食人乎故書新延廄于告籴之後所謂時诎舉嬴知其用民力為巳悉矣然則莊公之為國也可知矣不然春秋書築者匕而公有其四書興作者九而公有其三書無麥苗無麥禾而皆見于莊公之世何耶魯十二公台池苑囿之役莫多于莊公而水旱螟蜮多麋有蜚之災皆備于莊公天人感應之理不誣矣而公終不窹也身死而妻子不保幾亡其國嗚呼豈他人之咎哉 ○初稅畝蝝生饑大有年 困民以緻災者理之常悖道而獲福者理之變夫天人感應之理春秋之所深謹也是故螽蝝饑螼國之災也魯之宣公廢助法而用稅虐民也虐民而天降之災宜矣故所稅畝之年蝝生而饑斯非理之常乎百谷順成國之福也魯之宣公奪世嫡以有國悖道也悖道而天降之福異矣故即位之十有六年而大有年斯非理之變乎在他人以饑蝝為變在宣公則為常在他人以有年為常在宣公則為變春秋誅亂臣讨賊子之法嚴矣哉啇書曰惟吉兇不僣在人惟天降災祥在德夫兇人為不善而緻譴焉天道之當然也其或反之者庸非異乎是故螽蝝之害法所當書而他公皆記有年之瑞法不當書而獨志于桓宣之冊聖人之旨淵乎微矣且饑者五谷皆歉之謂也宣公以不義得國懼讨于人而竭力以事齊水旱螽蝝相繼而起于是國用不足而稅畝之法興焉初者事之始也稅畝者公田之外又履其餘畝而取之是為什而取二矣以諸侯而擅改先王之法以國君而行虐民之政由是怨怼之聲上聞于天而戾氣應之乎螽未息冬蝝又生蝝者螽之子也螽蝝相繼于二時嘉谷其有孑遺乎故遂至于饑馑而無以振業貧乏春秋書蝝生與饑繼于初稅畝之後則是災也實稅畝之應而宣公得之非過矣故曰困民以緻災者理之常也若夫有年者五谷皆熟之謂也宣公以庶孽之子篡正嫡之位使惡視二子殒于非辜而過市之哭哀動魯國是上不有王法而下不有宗廟王朝不能施殘執之刑鄰國不聞有沐浴之請而魯國又無石碏之臣矣則惟天能誅之耳其乖氣所感兩螽而一旱一水而兩饑宜也至于是歲而大有年焉有年而曰大則禾麻菽麥黍稷穜稑實穎實栗無所不有是果何以緻之哉春秋書大有年于蝝生饑之明年則是福也非兇人之所當有而宣公得之為反當矣故曰悖道而獲福者理之變也然則天道僣乎曰非也宣公在位十有八年而獨是年為有年他年之歉可知矣越明年而宣公死矣獲罪于天者宣公也魯國之民不可盡絕而周公不可摧也稅畝矣饑矣而不畀之以有年則周餘黎民何罪乎天非為宣公而有年也夫豈僣耶或曰春秋之法常事不書惟變則書之桓宣之有年志變也則桓宣之水旱螟螽乃為常矣何以亦書之乎曰春秋天子之事也天人相與之理懼災思患之意治惡人矜小民之道無所不備是故觀兇災之疊見于二公則知天道之不僣而為惡者知所警觀有年之獨見于二公則知惡人之不可容于世而操刑賞之柄者可以知所主矣嗚呼至哉故曰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 ○晉郄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諸侯盟于扈 伯主能以力治二國而不能以義讨罪人春秋比書而自見也夫